时雨在楼下柜台处结了饭钱,急匆匆就往李家米铺走去。
来到了城东,随意找人打听了一下李记米铺的位置,没多久就在路旁看见米铺的招牌。
刚进屋,伙计就殷勤的迎了上来,“这位爷,想买些什么?我们这米铺只要和米有关的通通都有。黏米糯米大米小米,米粉米饼米糕,没有爷找不到的东西。”
时雨一摆手,“哎,你别说了,我是来找你们东家的,你们东家在吗?”
伙计打量了一下时雨,“爷,我们东家在是在,不过怎么说我们李记米铺也是城内有名的大商铺了,东家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时雨点点头,一抬手给伙计丢了一块碎银子,“这样呢?”
伙计暗暗掂量了一下,这一块碎银足有四两重,抵得上自己三个多月的工钱,脸上一下子就笑开了花,“爷,看您说的,无非就是跑个腿的事儿,哪值得爷给这么多赏钱,不过爷既然给了,小的我也只能收下,不能驳了爷您的面子。额,不知爷姓什么名什么?我见了我们东家也好通报的清除。”
“你就说故人来访吧,你们东家出来见了我,自然会说清。”
“好的爷,您在此稍待,我这就去帮您禀报一声。”说完伙计就急匆匆往后院跑去。
米铺东家李泉正在后院账房里对账,就听见屋外伙计啪啪敲门,“东家,东家?您在吗?”
李泉喝了一口茶,“进来吧,有什么事儿啊?”
伙计推门走上前来“东家,屋外有一个大小伙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气质不凡,衣服也挺不便宜的,说是东家您的故人,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二十来岁?故人?”李泉一下子也糊涂了,自己也没有二十来岁的故人啊。“你且出去招呼人家,我这就来。”说罢把账本整理了一下,就跟着伙计往前面走去。
时雨在店铺中正等着,就见刚才的伙计又回来了,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一个人,看衣着就像是店铺的东家。
“这位就是李东家吧?在下金万生,见过李东家?”时雨抱拳就上去搭话,却也没报真名。
李泉见这小伙子一副读书人打扮,气质儒雅,却一副江湖人的举止,不由得也楞了一下“哦,哦,不知小兄弟是我哪位故人,找李某何事啊?”
“在下有一位大伯父,乃是习武之人,之前听说在双流县沿河村时府上做教师爷,但十多年前突然音信全无,我父病重,想临终前见我这大伯父一面,便让我来此寻我大伯父。没想到双流县变成了一片泽国,找人打听才知道一场暴雨导致河水决堤,淹没了整个县。在下听说李东家也是沿河村逃难来的,想向李东家打听一下,沿河村还有别人流落出来吗?不知道现在何处啊?”时雨这番话也是三分真七分假。
李泉听完了时雨这一番话,恍然大悟。“原来当年时府的金教头是你大伯父,不过小兄弟,你还是回去吧。”
“你要问村内别人,说不定还有逃活命我不知道的,毕竟我也是抱着棺材才侥幸活下来。可你大伯是时府的人,当晚时府上下都去河堤抢险,别说这些青壮,时府内都遭了秧,上上下下都死绝了。听说除了时院外夫妇和他们的孩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外,别的家院伙计基本都打捞上来就地安葬了。”
说道此处,李泉又叹了一口气,“哎,说起来时员外是一个好人啊,冬舍棉夏舍单,给的工钱也足,怎么全家就遭此大难。更可气的是一家三口尸骨深埋水下,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天不佑好人啊!”
时雨闻言,眼前一黑,本来心中还留了个希望,现在听李东家所言,父母并未逃出,而是深埋水下,不由得悲从中来。
李泉在一旁看见时雨暗自神伤,并不知道时雨其实是在思念父母,反而上去安慰道“小伙子,你也别伤心了,我当时逃难而出,也不是亲眼所见,都是我听衙门说的,说不准金教头武功这么高,就逃出来了,你在去周围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吧。”
“如此谢过李东家了…”时雨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悲从中来,走出了李家米铺,也没注意路,一边走一边伤心,等回过神来,已经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了。
时雨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天色。
天色已晚,他一天从藏锋山跑到双流县,又从双流县跑到成都城内,还找米铺东家聊了好久,天色已经擦黑。
时雨在街上找了个人拉住,“麻烦小哥,我是外地人士,初来成都,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客栈可以暂住一宿吗?”
路人看了看时雨,抬手一直南面“一直往那儿走,一盏茶的功夫,有一家四季客栈,住宿伙食都不错,就是挺贵的。那客栈周围还有一家全福客栈,伙食住宿没那么讲究,也没那么贵,你到时候自己选吧。”
“原来这么近,那谢过小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