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青鸾此刻看着亭下的喧哗,预感着明天朝堂会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却仍旧保持着内心的平静。
沿着官道北上,一路上没多少行人,连纵马的江湖草莽也只是偶有几队,不过都不曾对着独自一人入江湖的青衣少年,多看上一眼,马蹄踩在黄土的平坦官道上,在少年身边溅起厚厚尘土,很快绝尘而去。
临近黄昏的时候,有些饥伐的少年总算遇到的一个座有人居住的小村落。
村落背山而建,一只羊肠小道延伸出来,与官道衔接而起。
在村道与官道的相接处,有一座简陋的茶水铺子,一个当地汉子建在此处,简简单单的茶水铺子,甚至连块招牌都没有,只是平日里给赶路行脚的江湖之人或是行商走贩的一个临时吃喝的地方。
看着不像是能打尖住宿的地方。
白山水路过茶水铺,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正打算收摊的店家。
少年走到近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后者,只是摇头,也不知道是表达这里没有打尖的地方呢,还是根本不想说。
白山水干脆在铺外的长凳上坐了下来,那店家是一个老汉,四五十的年纪,长得有些老成,干瘦干瘦的。
见年轻一屁股就坐到了自家的长凳上,皱了皱眉。
忙从茶水摊里转出身,脸上有些为难道:“这位小哥,铺子打样了,您要是想喝茶水呢,去村口的井里自个挑去”说着,指了指旁边,“咯,就从我铺子后面的这条路走进去就是,不远。”
白山水既然坐下了,也打算起身,“村里的井水固然甘甜,可我只打算在你这歇歇脚。”
老汉一听,瞪眼道:“嘿,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铺子都收了你座这里作甚呢?看你也不像是个乞讨要饭的,脸皮咋这么厚。”
白山水摇头一笑,眯着眼盯着那老汉,“只怕你给我指的村子里没人。”
老汉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偌大的村子怎么会没人,再说有没有人,妨碍你进去喝水不成?”
说着,从肩头取下一条灰黑的抹布,掸了掸白山水身前的桌子,颇为有些不耐烦。
白山水没有理会那个老汉的催促,指着铺子旁的一块镶入土里半截的石碑,“那石碑上不是写着吗?没人村。没人的村子里,自然便没有人,也更不会有井了。”
那老汉闻言,脸色顿时就垮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山水,“你小子是来挑事的是吧,哪条道上的,说的明白话。”
白山水沉默不语,缓缓起身,在老汉一脸疑惑的视线中,慢慢走向那个刻着,没人村的石碑,毫无征兆地狠狠踹了一脚。
那石碑瞬时就又沉下去半截,只露出没人两字,村字沉入了地里之下。
青衣少年笑意盈盈,转过身,“比你这条小道上的,大一些的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