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郡郡治奉高太守府邸。
两个人屏退左右,于密室密谋。
一人满饮一杯烈酒,吐出一口浊气,愤愤不平道:“族兄,可知兄弟我快被一口窝囊气憋死了!”
另一人也陪着喝了一杯,道:“贤弟何故如此,是谁给了贤弟气受?”
那人闻言又饮了一杯,重重的把酒杯拍在桌上,道:“还不是张温那个死老鬼,这老家伙奉命去讨伐韩遂边章,我本想凭着一身本事帮这老家伙一把,谁知媚眼抛给了瞎子,这老家伙不用我也罢,反而启用了公孙瓒那个靠屁股上位的家伙,真是羞煞我也!”
另一人眼睛一瞪,嘴巴一咧,似乎十分诧异,道:“张温怎么不识人到这个地步,贤弟才气,为兄生平仅见。张纯之名,北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是,不是兄弟我自夸,北地除了族兄你张举的名头胜过兄弟,其他人谁能如得了兄弟的眼?
尤其是那公孙瓒,是个什么东西?
他本是贱人之子,如草芥一般低下的东西,不过因为长得好看,被招为太守女婿,这种卖屁股的东西,都能爬到兄弟我头上,实乃兄弟我平生最大耻辱!”张纯说完,又痛饮一杯。
张举劝道:“贤弟勿忧,想那张温无识人之明,公孙瓒也无真材实料,韩遂边章,都是西北猛士,为兄料想这次张温必败无疑,到时自由贤弟出头之日。”
“朝廷昏暗,到处都是酒囊饭袋,今天张温败了,明天就有李温跳出来,排在兄弟前头的,至少有司马瓒、南宫瓒、西门瓒、东方瓒等数十人,兄弟我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张纯说着,又饮一杯,双手一张,靠在身后小榻上。
“贤弟不说朝廷,还没什么,说起这朝廷,为兄真是一肚子气,朝廷前些日子,刚刚降旨申斥,要治为兄剿贼不力之罪。
你说,为兄要钱,钱不给;要人,人不给;要物,物不给,难道要为兄赤手空拳,饿着肚子去剿贼吗?
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这里,张纯扔掉酒杯,探过身子,低声道:“族兄也觉得朝廷不行吗?”
张举一惊,下意识道:“我没说过!”
“那刚才族兄那一番话是说的什么?”
张举捂住嘴,随即笑道:“不过发几句牢骚而已。”
“当今天子,昏庸残暴,一心只知吃喝玩乐,大兴土木,荼毒百姓,残杀大臣。朝政都交给几个阉人,这些阉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却骑在了所有人头上,阉人有什么功劳,一个个封侯拜爵?”
“贤弟慎言!”张举作势要捂住张纯的嘴。
张纯避过那只颤抖的爪子,继续道:“族兄当天下只有兄弟我不满吗?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族兄看不到吗?”
“不过是些泥腿子作乱,何足道哉!”
“韩遂边章也是泥腿子作乱吗?”
“这……”张举一时语塞。
“看得见的,只有韩遂边章,看不见的各路势力,手早就放在了刀柄上,一旦时机到了,人人都会抽刀而起!”
“贤弟何出此言?”
“族兄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朝廷为了平乱,许了地方兵权,如族兄你,上马治兵,下马治民,一郡之地,生杀大权尽在兄手,族兄心中难道没有别的想法吗?”
张举心道,我还真没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