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叶细，舞腰轻，宿妆成。一春芳意，三月和风，牵系人情。”

完颜亨轻吻着她的额头，如此春色似有若无，迷蒙意态分外撩人，秀色生欢。

明珠羞涩一笑：“你总给我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也知道我听不懂，就会欺负我，不过、我就喜欢听你胡说。”

完颜亨笑了：“这哪是我胡说，这是你们大宋神童晏殊的诉衷情东风杨柳欲青青。这阳春三月，大家相约踏青，与你这懒洋洋的样子，倒是相当的应景。现在若有得瑶琴一把，弹唱给你听你一定懂得，不会再是条小懒牛。”

明珠想了半天，总算明白完颜亨在调侃自己，是对牛弹琴，不过她也并不生气，只娇憨地说：“你怎么什么都懂？我是不是太笨了？若轻云姐姐在，你抚琴、姐姐跳舞，可姐姐怕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很是神伤。

完颜亨在明珠的小鼻子尖尖上捏了一下：“好好的又在乱想，该打。”

“她”明珠缓缓告诉完颜亨，是自己杀了轻云的娘亲。

这段经历，完颜亨却是不知道的，明珠时不时能清晰的冒出点往事，正如东方丁丁所说的：不知道她这脑子中，什么是属于她记得的，什么是属于她不想记得的。

完颜亨看着内疚满满的明珠，伤情得头痛症好像又发着了，便淡淡的笑着：“小傻瓜，人的生老病死皆有定数，轻云的娘亲要借助你的手才能得以解脱，这一定是你们前世的约定。现在既然已经解脱，就不许再纠缠了。记住，今生今世，你只与我定有约定，这一约，是一万世，你跑不了了。”

他定定的看着明珠，可明珠还是在内疚。

“哎，算了，你这个糊涂小傻瓜。”完颜亨在她脑门子上轻轻一拍，拍碎了明珠的游离，“如此美景，你可确实是个不解风情的无趣之人。”

他看似在训她，可唇角上扬的微笑，无情出卖着他在宠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让你看得见他可以让你看得懂的表情。

难得浮生片刻温存，这是一直以来，身边没有第三者，他们最最轻松自在的时候，尽管未来惝恍迷离，偷得这片刻忘我的清闲，却是他们难得的幸福。

煮酒上了勾，他还没行动，但他一定已经心动。可接下来自己怎么办？就算争取到了这点点时间，又能怎么办？离开这喧嚣的世界太久了，自己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而且，如此强大彪悍的煮酒，这世界怕也无人可以帮得了自己。

随遇而安，自己只得听天由命，偷得一天算一天？

背贴在柔软的小草上，糯糯绵绵很舒服，明珠乖乖巧巧的像小猫一样眯着，躺在他的臂弯，傻傻的偷瞧着他。

“这里不及无忧谷满谷的桃花灼灼，也不及仙鹿小山的梅儿红萼暗香，可还能这样怀抱着你，却是我没有想过的。”

自从那荒唐的一夜，留下无可挽回的一地疮痍，明珠彻彻底底的心伤，否定了他。完颜亨，连碰都不敢再碰一下她，后来他“死”了，“活”了，到他可以再次抱着她、照顾她，心中却再不敢有一点妄想。

完颜亨不知道是她勉强原谅了他，还是她确实忘掉了以前的种种伤情，所以既希望她记起从前来，一解现在的困境，又希望她永远不要记起那些她决绝忘记的从前，永远不要。

“我早已经过得天日不知，脑子中只是一片糊涂，每每一用力想去想什么，脑袋就像要爆裂一样。金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三十而立你娶我，现在过去了多久？”

完颜亨眼一暗：“五年了，快五年了。”

“五年？这么久？那还作数吗？你还娶我吗？你许诺的三十而立，难道是对我的三十而立？我还要等多久？”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五年他们发生过什么，只好像这只是个简单的数字，令她着急的数字。

“……”

“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好丑，丁丁说我连老太婆都不如，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不再要我？”

完颜亨浓眉轻皱，摇着头，长长的睫毛挑起一片黯然神伤。

“那要了我，金子，我要成你真正的女人。”

“……”

完颜亨托起她红红的小脸，不可置信。

“你还许我要你？”一股压抑许久的热浪在完颜亨的小腹荡了一下：“你确定？你还愿意要我？要做我的女人？”

“我确定！”

难以消释的抑郁情怀不自主的烟消云散，幸福没有敲门就悄然而至，他却不会怪它不懂礼貌。这个最不合意的时候，它既然来了，那便无所顾忌的来吧，以前就是太多顾忌，才让那些突发的“意外”，都发展成了悲剧，酿成今日这杯苦酒。

再不顾忌，他再不要顾忌，哪怕他在告诉自己有“乘人之危”之嫌。

完颜亨声音都抖了：“你确定？我一直想给你最好的、最最好的，可这里你确定？”

“我……确、定。”明珠倒开始怕了，牙又开始打颤，咯咯咯直响。

但完颜亨已再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轻咬了她一口，他呼吸紧迫，眼亮得如同呼啸燃烧的火，低声说：“那就当我欠你了，我再不等了！宝宝，你可以把眼睛闭起来。”

他轻笑着，手却没有半点空闲，脱了自己的衣服，把明珠的身子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我、我、我想看着、你。”

明珠羞羞答答的喘息声，更刺激到了完颜亨，他的吻还是那般热烈、霸气又狂野，那是他多年对她的原始冲动的迸发，只是他的身体却竭尽温柔和浪漫多情，羞得山花都红了脸，小草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