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长也不长，短也不短。睁眼醒来，毓秀宫中就传出小公主死讯。

苏芷菡听得噩耗，先是惊。然赶至掖庭，亲眼见了身体已凉的小公主，气得发颤，两行泪“唰唰”就往下流。也顾不得擦，就似疯了般狠狠指着掖庭里的所有侍婢，边哭边痛骂：“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都给本宫解释清楚，小公主在掖庭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断了气？”

“娘娘，奴婢也不知。”

“奴婢…”

“一群废物！都给本宫滚，滚！”她嘶吼，仿佛用尽所有气力，哀哀倒在地砖上。怀里紧紧抱着死婴，抱着她为皇甫治生的孩子。“不，不！”皇甫治甚至都还没好好看过她，一眼都还没有，“老天，你为何如此残忍？你为何连一个初生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为何，为何。”苏芷菡责问声渐渐微弱，仰面，泪流模糊视线。她隐隐约约瞥见前些日子苏之言满脸愤怒又失望的模样。

“芷菡，害人终害己！”

“这突来的瘟疫难说就是报应，是报应啊。”

一字一句刺骨，说得她辩驳无能。

“报应？本宫才不怕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说什么不详征兆，说什么因果循环，统统是胡言。一定是有人暗中算计，一定是！”

是谁？会是谁对她积怨深厚，才能下得如此毒手。苏芷菡缓缓起身，将怀中死婴又放回摇篮，还轻轻晃了摇篮一下。“待本宫想想，最近可与什么人结怨。别怕，别怕，本宫这就给你报仇雪恨，本宫会让伤你之人付出代价。乖，乖。”

苏芷菡悠悠地说，一本正经地作出沉思模样。努力地回忆起近几日里，与她有过口舌冲突，结下恩怨之人。

“本公主私事还用不着皇后你来指点议论。皇后有那个时间管他人闲事，倒不如小心惹祸上身。”

“提点？本公主看最近皇城有关小公主传闻盛行，是否也是上苍给皇后的提点？阴毒之事做得多了，是会牵连到子孙后代的。”

恍然大悟之后，苏芷菡重重地击掌。“对，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因昨日本宫与她发生争执，她心存不满，出于报复才会潜入掖庭中，杀了本宫的孩子。本宫这就去找她讨个说法！”说罢，苏芷菡便慌慌张张冲出掖庭，不顾青丝散乱，衣裳不整，直直就往昭纯宫方向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皇甫安阳，本宫要与你理论清楚。”

“你为何要对小公主痛下杀手！”

“皇甫安阳，本宫不会放过你。”

“皇后娘娘，当心，当心！”一行宫婢追在后面，跟着狂咒不止的苏芷菡而走，穿过回廊一头，急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在外人眼里，这一幕简直精彩。

谢白兰从来没看过这般画面，怔住片刻揣测道：“皇后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