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谢白兰的声音从门缝间幽幽飘来,传入西钥香染耳畔,将辗转难眠的她唤起。直直坐了片刻,看一眼沉在梦境昏昏而睡的皇甫治,西钥香染才挪至床榻边,拾起暗色披风,悄悄地踱出内殿。
合上木门,她走入淡淡月色之下,转身皱眉。“何事?”
“娘娘,这是方才老奴于未央宫外殿门缝中发现,好似是素和沙亲笔所写。”
“素和沙?”西钥香染接过信纸,急急展开就读。愈往下,眉头便拧得愈深。再合上信纸,西钥香染已是愁容。“她与晨眼下可能就在南锦宫,并打算明日待晨伤势好转就离开皇宫,再不回来。看样子,素和沙应是与钟离决裂。”
谢白兰疑惑,“可她与千谨晨就这般出宫,皇后会善罢甘休?”
“我与素和沙虽有恩怨,但在晨一事上,目的相同,便不想再多做计较。既是治还中了迷香,昏睡难醒。我不妨就往南锦宫一趟,看看可有什么能帮她二人。”西钥香染说完,便匆匆返入内殿,换上了一身夜行轻甲就走。
西钥香染甚至思量,说服千谨晨暂先投靠皇甫陌,于广阳府安顿一段时日,再寻得其他出路。只是再精细的打算,也敌不过人事变化之快。当西钥香染迈入南锦宫外殿时,看得的并不是相互依偎的两人,而是寒凉的尸身。
“怎会!”她诧异地叫出声,分明素和沙信中所述是满满期盼,怎会还能落得这般?怎会?西钥香染不敢信,可指尖触到千谨晨冰冷的肌肤,不得不信。她哀叹,无奈素和沙太痴情,偏偏要求千谨晨承下满腹的情意。
以她的了解,千谨晨又怎可能接受。故她最后选择殉情,选择与他一同离开人世。却可惜千谨晨之前还满怀期望地与她说,百越复兴指日可待,如今,再见不到那一天。
“娘娘?”月色下,西钥香染悲戚地摇头,仿佛在向谢白兰说,人世怎会如此反复无常。“娘娘,如何?”她哽咽,说得万分惋惜:“素和沙与晨殉情而亡,我赶到之时她二人早已没了气息。”
谢白兰一听,霎时变了脸色。“娘娘,老奴以为眼下正是大好的时机。”
“时机?”
“娘娘想,素和沙乃是钟离于宫中豢养刺客,如果我们能在她身上稍作文章,抓得钟离软肋,不就可对付了她?”
西钥香染一听,恍地忆起,早在她才入宫时,为收服夏绾为己所用,不惜出手了结了钟离一侍婢,还从她身上搜得清宁宫令牌。那时她留了个心眼,将令牌好好收存,就想有朝一日兴许能派上用场。
“白兰,我们这就去广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