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沙或许不正像了曾经的她？

西钥香染失落返回未央宫时，不禁感叹。曾经的她，不也执念，不也冷绝。然遇了一人，此后天翻地覆。

以为工于心计便可操纵所有，以为精通谋算便可运筹帷幄。谁能料？谁能料？西钥香染摇头，卸下面罩，迈入内殿之中。眼前犹是素和沙与她分别时，那一脸的坚决。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谢白兰一颗心提在嗓子眼，终于盼来了西钥香染。急急走至面前，就怕她受伤。“怎样？”

“素和沙她，自告奋勇愿入地牢救晨脱险。”谢白兰惊愕的神情早在西钥香染预料中，“素和沙？她为何要如此？”

西钥香染坐立不安，耳边只不停地回绕：

“只因我心悦他许久，我无可控制。我喜欢他，染妃，思念成疾的滋味，染妃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不管成败与否，都让我一人承担，染妃娘娘，留一个偿愿的机会，就当我一直只字不言的回报，可好？”

西钥香染起身，双目迷离，“人世如此翻云覆雨，何须追究所有。她想，便让她偿得心愿，不至于抱憾终生。而且她也说过，绝不让苏芷菡得逞。”

“皇后？她亦参与其中？”

西钥香染忽地冷笑，“不止。我追问后，是素和沙亲口说，若不是千瑾晨被抓入牢，恐西湖烟雨朦胧，再不得真假。苏芷菡害苏芷薇一事怕永远都不会为人所知。”

“娘娘您的意思是，皇后她就是当初…”

“对，素和沙最后告与我，钟离趁势细问了当初苏芷菡暗算苏芷薇始末。大概苏芷菡以为千瑾晨一死，再难有人威胁于她。可我又怎能让她如愿，白兰，你这便起书信一封，告知陌这事，我想陌，甚至是苏丞相都会极为震惊。”

月淡，风凄，地牢阴冷，人心乍寒。

素和沙想过，当千瑾晨抬头，看她立在面前时，会作何表情。会恨，会骂，会冷漠地笑，会憎恶地瞅。可偏偏，她步履轻盈走至铁架边，松开镣铐时，他只惨白整张脸，毫无神色。

“晨？晨！”素和沙吓得不停轻拍他的脸，“晨，晨你别…”

“什么人？”可显然，狱卒不肯给她片刻舒坦。

素和沙救千瑾晨心意已决，她扶千瑾晨倚墙坐，后就直取飞镖，朝赶来众人射去。

只听“唰，唰，唰”几声，来路上已倒下半数狱卒。素和沙弯身，短剑出鞘，挥舞着冷刃跃步迎上，断人脚筋，她再熟悉不过。

寒光入鞘，森森地牢内躺倒狱卒一片。而素和沙，早已扶着千瑾晨扬长离去。

“什么！”钟离听得触动，“和沙她？”果真夜深难眠，就有事将发生。钟离本对素和沙起疑，眼下一切成实，她就是不信也得信。“本宫这就去地牢。”她说得恼怒，披上挡风的长袍，气势汹汹就往地牢方向走。

可地牢哪里还会有素和沙与千瑾晨的身影，钟离沿路而走，遍地都是被飞镖所伤、挑断脚筋的狱卒。血流满目，看得钟离不忍悲戚，素和沙由她一手培养，功夫了得，下手又狠又准。可她怎会料到，有一天，就是衷心不二的素和沙也会背叛她。

“冉竹，回华清宫。”钟离说得气愤，长袍一挥，染得血红无数。钟离眼都不眨一下，她要去镜月轩，要去亲眼看看，当年被她从江南捡来的孤儿，是否真的已经背叛了她，真的不再追随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