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钥香染听得又惊又慌,“羯疆?”她咽一声,指尖彻凉。
“染妃诧异么?”素和沙缓缓地道,“若是太后娘娘吩咐我一路尾随你们往羯疆,恐怕也不稀奇。太后娘娘本是要我寻个恰当时机了结你性命,却不料偏偏目睹了湖畔一幕。再与之前想想,自是一清二楚了。”
“那你…想…”西钥香染听得背脊生寒,素和沙知晓,不也代表钟离知晓,那皇甫陌与她怎会返宫后一直安然无恙?
素和沙冷眸微转,轻抿唇角,“染妃不用再思量,我确没告与太后娘娘此事关联。我自回宫后,从未对太后提过羯疆所见,更是再未提过千瑾晨一字。”
“为何?”西钥香染不懂,她与素和沙向无交情,她甚至几次想置她于死地。
“为何?”素和沙皱眉苦苦笑道:“染妃所问,是为何羯疆途中我不出手杀你?是为何我未通报太后娘娘通奸一事?还是为何晨他会…”
素和沙再也说不下去,满脸愧疚地别过头。她不想如此,她根本不愿如此!千瑾晨会被设计身困地牢,又怎会与她无关。她单纯地以为自己可以寻个因由逃离深深罪责,怎可能!怎可能!
“染妃是想潜入地牢,救晨出来?”西钥香染哑然,只点头,“我明白染妃一片心意,不过此事我想凭一己之力解决,还请染妃勿要插手。”素和沙说得冷然,眼眉间又复了曾经的傲意。
可西钥香染疑惑,若她与她同样,是为来救出千瑾晨,又何苦执意一人?这稍有不慎就会搭上性命。说是愧疚,说是责备,根本不至于以身犯险,到如此地步。再想素和沙方才谈起千瑾晨的神态语调,西钥香染终是明白。
“你对晨痴心一片,他可知?”
“知,也不知。”素和沙到底是从何时,才察觉自己对千瑾晨的倾慕之心?又是从何时开始,她发现她已非他不可,丝丝扣入心,一眼一笑不忘。“没想我这样的人,也会喜欢,也会怕失去。”
当初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乞丐,那个见血不眨眼的素和沙,去了哪儿呢?
“我便是察觉了这份情谊,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太后娘娘瞒下所有才会怕他再不理我而应下不吐露染妃与陌王爷之事才会在他被俘获之后心焦不安。”听得素和沙越说越激动,西钥香染不禁眯眼,看一个痴情女子眼眉里,流淌爱意无限。
“就算我明白晨他心里只有染妃你一个,明白那同心结对他的珍贵与含义,明白他一直的执着付出,我也甘愿如此,不求回报。只要能默默在一旁看着他,守护他就足够!”即使她看着他时,他从未回过头,也极少察觉她的视线即使他的目光,永远都停在西钥香染身上。
“只因我心悦他许久,我无可控制。我喜欢他,染妃,思念成疾的滋味,染妃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所以素和沙是心意已决,要独自救出千瑾晨了?西钥香染稍稍不安,毕竟真正害得千瑾晨被关在此之人,是她。要她眼睁睁看素和沙拦下所有,拼上性命闯入地牢?
大概素和沙从西钥香染眼中看出了犹豫,她摆手,面色坚定,“不管成败与否,都让我一人承担,染妃娘娘,留一个偿愿的机会,就当我一直只字不言的回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