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西钥香染惶恐,双手垂下微微发颤,“白兰你方才所说当真?”
“千真万确。”谢白兰忧切地答,“是陌王爷告与老奴,他潜入长乐府时,不止撞见素和沙,更是撞见宫中禁卫擒得千谨晨。恐怕此刻千谨晨已被押入宫中,忍受太后严刑拷问。”
“怎会?怎会?”更深露重,西钥香染披得一件凉薄长袍,怔怔低语,“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托他往长乐府探看一番,他又怎会被钟离擒获?”怪她,都怪她,要不是因她,千谨晨不会沦落至此。
西钥香染不安地蹙眉,入屋随手取了一件黑色披风就往宫外走。“娘娘?您这是?”谢白兰尾随在后,半走半跑地绕过半个回廊,猜不透西钥香染所想。
“是我亏欠了他,我怎能弃他不顾?”
“娘娘不会是想?”谢白兰见得西钥香染迈入广阳宫内殿,径直走至书柜前,轻轻按下墙壁暗格,取出木盒。“呼!”鼓着气吹,盒面上尘埃浮散,西钥香染呛了一声,“我要去救他。若他在宫中,我就可以助他离开。”
谢白兰听得着急,她还没忘西钥香染在宫中的处境,“可是娘娘,一旦被发现,那…”
话语之间,西钥香染已换上夜行轻衣,立腰外环上铜丝,护手镶好袖箭,正弯身往及膝护靴内侧别入细针。“就算不知结果如何,念在我与他旧情,也得试上一试。”
谢白兰心知,西钥香染下定了决心,极难说服,也不再多言。只默默退至一旁,看着她绾起长发,戴上金色面罩,一个腾身跃出窗外,消失无影。
要说这宫中地牢,西钥香染从未来过,更不清楚其间的构造。只大约记得处在何处,凭着脑中稀稀落落的印象,费了好大的气劲,才寻到地牢口。
“该如何呢?”西钥香染眼巴巴望着牢口把守众禁卫,她若闯入,也得先知悉千谨晨被关押的具体位置。可是,她根本毫无对策,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赶在更多禁卫出现之前救出千谨晨?
“!”肩上猛地被人一拍,西钥香染如惊弓之鸟般速速起身,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素和沙,怎么遇了素和沙?是钟离让她在此处候着她?那她眼下是该交手还是设法离开?
“染妃。”西钥香染摸向铜丝的手瞬间僵住,震惊的神色就是隔着面罩也看得分明。“你、你…”西钥香染说不出话,怎么?难道钟离就在附近?又想给她定个心怀不轨的罪名?
素和沙却淡然,根本没想抽出小腿上的短剑。“染妃不必惊慌,太后并不在附近。不过她与我一样,早就依据之前种种,猜测于夜中行走之人便是染妃。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如何?你要在太后面前揭发我吗?”
素和沙摇头,苦着脸,“我现在并不想向太后禀报什么,也毫无意义。反正太后娘娘早不如之前那般信任我,我这么做除了惹他更加厌恨之外,还能换回什么?”
西钥香染听得迷迷糊糊,疑惑地收回手,“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