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命途多变,任谁都会无可奈何,不是么?
西钥香染凄凄地想,一双熟悉的手便缓缓拥住她。她苦苦地笑,与他十指交扣,头倚在他胸口,脸上带着微微的满足,忍不住柔柔唤:“陌。”
皇甫陌明白此时她心里定不好受,“染儿,你会不会怪我?”
“嗯?”西钥香染微微转头,看向皇甫治有些不解。
“会不会怪我将你一人留在宫中,怪我没能顾好你,怪我不能察觉到你周围藏着的祸患。才会害得你沦落如此?”
怪?她怎么会怪?她怎么忍心。
“要说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一开始便小瞧了那苏芷菡,才会被她引得一步步落入陷阱。”才会失去她与皇甫陌的骨血,才会到这样尴尬零落的境地。
像西钥香染这样的女子,就算是累,是痛,也不会轻易怪罪别人。从万俟夫晏教会她隐忍成事开始,她就只把心里的话说与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听。她的倔、她的傲,只会藏在淡淡的笑容下,在拨开月色时,展露给她最爱的那个人。
相依相偎,心意切合,不也是浓情所致?皇甫陌轻轻地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染儿,那个无论被我撩拨了多少次,都装作淡定冷静的染儿。”
皇甫陌逗弄地回,让她不禁记起两人刚刚相识时,剑拔弩张的情景。那时,她便隐隐感觉到,冥冥之中,她与皇甫陌注定要有许多牵绊。
即使到了现在,她所有的柔软温情都展露在他面前,她也还是会轻描淡写地说:“那又如何?就算如此,我也还是心思透彻。明白苏芷菡城府颇深并非善类,眼下成了后宫之主,与钟离相互勾结,我的处境必将尴尬。除了小心警惕她二人算计,还要多加利用治他文弱的个性。既是政事多为钟离掌控,我必要尽力与治相依,令众人以为治无意朝政,只想后宫佳色。不过多了个皇后,今后行事将有不便,只能随机应变寻对策了。不知二皇子觉得,我分析得可对?”
皇甫陌几近要忘了,以前的她说起话来可是头头是道,就算心里不服也要暗暗记下,待了有朝一日一并还了回去。“嗯?”见皇甫陌不回,西钥香染转过身,正想看看这厮在想什么,就对上他那双深深的眸子。
“你…”就是这双令她猜不透的眼眸,这个让她想不分明的男子,才使得她魂牵梦绕。西钥香染赌气地想,却已闭了眼,承上皇甫陌贴合的唇,她微微张口,迎着他滑入的舌。她缓缓侧身,顺应他解开束带。
炙热的低语,积淀的思念,断断续续的呼吸,西钥香染又一次在皇甫陌的柔情里沦陷。什么时候,她爱他爱得这样不可自拔?
衣衫散乱,青丝垂下,床榻之上情意绵绵。这一夜,烛光微弱,注定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