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沙犹记得,当时她与千谨晨在素和武馆初见的情景。她握住草尖,才刚转头,就见他解开腰间系着的飞爪。交手后,她身负重伤,拼尽全力才得以逃脱回至木船,而他就再不知去向。这之后不几日,在她卧床养伤时,传来了苏芷薇惨死西湖之讯。
现在再想,论意图阴谋,最可疑之人只能是千谨晨。
昨夜从他口中也道出了苏芷薇姓名,又令她怎的能不去怀疑。那时皇甫极便下了令,势要彻查西湖行刺之人,此事虽一直毫无进展,可若是千谨晨身份被人发现,尤其是为钟离查觉,那他将必死无疑。
素和沙愈是想,眉头皱得愈是深,苦苦蹲坐华清宫屋顶许久,终是下了决定,欲往牢狱遇遇千谨晨,向他当面求证了她心头疑惑。
可地牢外却见不到千谨晨身影,素和沙暗叹,明明之前他还对她说过决不让她伤夜箜茗分毫的,眼下他不在此处,还能在哪里?素和沙思前想后,才记起之前曾与他在未央宫前遇了一次,不如就去那里碰碰运气。
“方才治遣人告与我今夜将不至未央宫,正巧我今日见了尉迟父子被召入宫,眼下他二人应还在建章宫,不知正与治和钟离商议何事。”西钥香染手抵着脸,幽幽看向面前坐着的千谨晨,说得几分严肃几分担忧。“莫不是与苗疆相关?”
西钥香染闻言轻轻摇头,“苗疆大势已定,钟离自然不愿再将尉迟精锐将兵耗于百越。之前先皇病重期间,她也曾多次召见他二人。除交代平息苗疆叛乱外,私以为,还有稳固治继位之意。”
“那依你的意思?”
“此次尉迟荣归返,似是打算留守皇城。近日来尉迟清也频频走动宫中,我认为钟离兴许是觉察了什么危机,欲打算加强宫中及皇城守备。”西钥香染话说如此,心里也犹豫不定,只怪自己昨日一个不留心提及了江南遇刺之事,惹了皇甫治生出警惕。
屋内,西钥香染与千谨晨正是忧心忡忡,屋外,夏绾与尉迟清却浓情蜜意相拥耳语。
“你怎会忽地就来这儿了?”夏绾被尉迟清拥在怀里,小脸红扑扑的,说的话软得似水,在尉迟清心里化开一片。“陛下与太后独留家父于中和内殿,我思念你思念得紧,才忍不住独赴未央宫与你一见。”
夏绾轻轻抚着尉迟清脸颊,眸里柔情百转,“那一会儿你可是还要随尉迟将军离宫?”尉迟清点头,见得夏绾眼中明明的不舍,捧过脸颊轻轻吻着她的额。她骤地便沉默不语,只得由他的吻点点地落在脸颊、鼻尖,心儿怦怦作响,就似要破开般。
“!”素和沙看得眼前这一幕,惊得微微侧身。她急急赶来未央宫,本是想寻得千谨晨踪影,哪里会想能撞见这般场景。就看得夏绾被尉迟清搂在怀里深深地吻着,似是在私通般。素和沙忽地瞪大眼,像想到了什么,一个跃身便朝着镜月轩赶去。
“太后娘娘!”钟离才刚回华清宫,就听得素和沙严肃急切的声音。“何事?”她悠悠坐下,端过一杯热茶。“太后娘娘,和沙刚才至未央宫巡视,不想竟撞见了不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