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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这对皇甫极来说是凄凉,是折磨,可对于西钥香染来说,却是震惊!原来皇甫极真真有要废除皇甫治立夏侯青芜所出为太子的念头,如此看来,那之前钟离对夏侯青芜的百般排斥,对皇甫辰的厌恶不满则是出于更为深的利害关系。原来,不止是西钥元羽有过这样的想法原来,皇甫极也会为了心头所爱不顾一切。

“只可惜,一切已成过往。”皇甫极忧伤而语,苦苦地叹息,“爱妃,送朕回宫吧。”皇甫极低下头,硬生生忍下眼角的泪,他这又是何苦?明明自己不久将离人世,明明他很快就将见到夏侯青芜,只是,这藏在层层思念与愧疚之下的,是害怕。皇甫极怕,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夏侯青芜,也不知他做的这些是否能取得已对他心灰意冷的夏侯青芜的一丝丝的谅解。

西钥香染默然,直至走回宁心殿都不敢再说一句,她看得出皇甫极内心的挣扎和面上的痛苦,她似乎稍稍懂了皇甫极与夏侯青芜之间的那千丝万缕的情愫。“青芜。”皇甫极走至墙壁,见得眼前的画像时,终于忍不住痛痛地唤出声。

“夏阳倾照陌上花,侯马策奔夕阳时。青湖边上情相许,芜草遍地泪满衫。”皇甫极吟着画像上的诗瑟瑟落泪。仿佛之前回忆一幕幕闪过眼前,夏侯青芜骑马射猎的模样、她与他竞逐草原的情景,她与他青湖定情的浪漫至最后废墟之上的一滴滴忏悔之泪。

“你可知,当朕发觉朕倾心的是你,朕可以不在意你的阴谋欺骗时,朕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你。这十多年来,每当朕来至宁心殿,看见你的模样,看见坐在流音宫前,梅花之间抱着白狐的模样,心里的悔恨便更添一重。朕当年便是因怀疑失去了又柔,又怎能在你身上重蹈覆辙!青芜,青芜,朕早就原谅了你,不然朕怎会一直记着你本来的名字,却不知,黄泉下相见,你是否会原谅朕,原谅朕当时的犹豫不定?”

皇甫极苍老的手颤颤地划过夏侯青芜画像,西钥香染细细地看,看着那一句句哀婉的诗,才猛地惊醒:夏阳、侯马、青湖、芜草,皇甫极竟用心至此,将对夏侯青芜的思念都化在了每句诗的第一字,这画里藏着他的忏悔,这诗里藏着她的名字。这么多年,皇甫极已然忘了夏侯青芜的欺骗,他记得她本来的名字,也记得他曾经的过错。

“爱妃早些回宫吧,朕一人歇在此处便好。”皇甫极又躺回了床榻,语气里都是凄凉西钥香染装得不安地轻轻点头,才犹犹豫豫地走出了宁心殿。除了对刚才皇甫极一番话及画中情深的震撼,西钥香染更是急急想要赶至广阳宫,将皇甫极当年欲立夏侯青芜生子一事告知皇甫陌。

只是,西钥香染不知,皇甫极独身一人躺在床榻上,又怎会好受?

皇甫极想着,念着,又见了陆又柔于陆府前向他借伞时的恬静笑容又见了那骑在枣红马儿上与他争抢麋鹿的夏侯青芜。他记得陆又柔与他十指相扣与市集里的穿行,也记得夏侯青芜与他于青湖边上约定终生的情景。最后,一切都变得凄凉不堪,令皇甫极不愿去直视,直视他见得陆又柔的尸身从湖中捞出的震撼不安,去直视他听得夏侯青芜于流音宫内凄凉叫喊时的犹豫不定。

“兴许是因朕太过在意你们,才会放任又离,令她的倾慕一点点变质为野心、嫉妒而朕却迟迟坐视不理,终于尝到苦果沦落至此。又柔,青芜是朕的爱害惨了你们。”皇甫极微弱地念着,缓缓闭眼,任泪滑落,任心头盘旋无尽的愧疚与悲哀。

最哀怨,无非结个来生来世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