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靖阳宫内,西钥香染着了一袭白衣,扮作迷蒙佳人徐徐从内室走出。配之其披散垂下的青丝,以粉涂白的面颊,简直就若从阴怨黑暗之中寻来人世的幽魂。
“娘娘!”等候在座的夏绾见得如此,先是惊得浑身一颤,才定下心起身迎向西钥香染。“绾儿,我这一身装扮如何?”西钥香染举起双袖,原地转了一圈,对着夏绾微微一笑道。“嗯,再配上阴郁怨恨的神情,就更似安妃了。”西钥香染闻言得意仰头,“待我一会儿飞旋于屋顶看那众人反应,定是极为有趣的。”
西钥香染想是如此,对上亦是眼含期待的夏绾,两人不约而同地窃笑起来。
而夜更深,九方皇宫静谧如斯,长长不见头的回廊里,好不容易才让西钥香染寻得一举着火烛的宫女。“……”只见那宫女正是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忽觉得身后有了异响,惊得耸起肩,赶忙低头快步行进。西钥香染料到这反映,愉悦地一个跃步,挥舞着衣袖从宫女面前迅速地飘了过去。
“啊!”小宫女只见得眼前忽地一抹白色身影飘过,披散了头发还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吓得不由大叫,弃了手中的火烛,慌乱便跑了起来。“陛下为何辜负于我?为何临产之夜都不想来看我一眼?陛下,这些年,幼安一个人苦啊。”西钥香染颤着声,边追着小跑的宫女边阴冷冷地说着。
“安、安妃娘娘?”小宫女耳边尽是抱怨之声,心更慌,才跑没多远就吓得绊倒在地。“为何辜负于我?”西钥香染瞅准时机,低了头徐徐地无声地现至宫女面前。小宫女抖着身子,怯怯地抬了头,看得面前白衣飘飘面无血色的女人,再是来不及惊叫整个人便已似虚脱昏了过去。
“唔,真是经不住惊吓。”西钥香染有些失落地抱怨着,可见自己扮作赵幼安幽魂如此之像,又忍不住轻轻弯起嘴角。一个腾身跃上屋顶,挥舞着衣袖直直朝着清宁宫的方向行走了去。
“皇后娘娘这几天心情颇佳,胃口也好了不少。”两个宫女正从清宁宫内殿出来,走至通向外殿的石子路上,言论着钟离今日状况,却忽地觉身后一阵寒意,顿了片刻后,两人颤颤地转过身。“皇后姐姐,幼安思念陛下思念得好苦啊。皇后姐姐可曾知道,幼安那夜有多绝望?”西钥香染运气踏着步,飘然盘旋在宫女周围。
而之后,在宫女发出凄厉的尖叫之前,西钥香染就已洒然地跃上了清宁宫屋顶,轻轻笑着看内殿已暗了的屋子再亮起微微的烛光。“半夜三更,你二人作何?可知已扰了娘娘清梦?”冉竹责难的声音接着便响起,西钥香染见目的已成,再是不作停留,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动身。
既是钟离已知晓,那为达她目的,还须让让皇甫治与皇甫安阳也见上她扮的赵幼安一面,才好让钟离相信宫女所言非虚,赵幼安冤魂作祟一事可是为钟离心爱的太子和公主所见。西钥香染心里正美滋滋地算计着,一手已推开了景仁宫内殿的木门。
“谁?”皇甫治才刚躺下,还未深睡,忽听得木门被打开,立即从床榻坐起,转头看向清幽月光洒向之处。可皇甫治细细看去,却不见人影,正打算起身点亮烛台,好看个究竟时,床榻末端忽地便坐上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