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心如气急败坏的说。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万月隐入黑暗中，念奴像个鬼魅似得伴随在她左右。
“我巴不得把人喊来，咱们一起到衙门离去让大人评论，看有没有那么好的事，你花我的银子去买衣裳，现在却不还钱。”
说话的人是阿牛，万心如刺绣比赛得奖那一次去万宝强加里吃了顿饭，看上了貌美如花的万心如，那天万心如的一举一动一直萦绕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明明就是你说要送给我的，怎么又来拿钱了。”
万心如嫌弃的拍掉肩膀灰扑扑的手掌，上次从李蓉芳嘴里得知万月的衣服都是给裁缝量身定做的，那天她去那家裁缝店看了，有几套设计出彩很适合自己的。
那裁缝老板说全镇子只剩这三套，连千金大小姐都没有穿过的款式，她很心动，可是三套衣服加起来要三两银子呢。
万心如非常想要，老板说有个姓张的小姐想要，正回去拿银子呢。这条街有个张家，平日倒是富裕，就是女儿很胖，万心如心想，要是让拿胖妞穿这衣服，就是浪费好东西。
两人说话间又有个姑娘进来买了一套衣服，虽然不是万心如看中的那几套，但也组头让她着急不已。回家后翻箱倒柜，几十个铜板，连一两银子都凑不上。
她和万宝强说要买首饰衣服，结果拿到的银子再加上之前凑的铜板，只有半两。
“爹，不够。”
“怎么会不够，衣服不就是几个铜板的事。”
做夜班的万宝强不在意的挥挥手，回房间倒头就睡。
万心如想到了顾清阳，顾家家里有钱，出三两银子买衣服应该不是男士，她邀请顾清阳去逛夜市，指着给女人买首饰的男人道。
“好浪漫。”
“呵，看两人根本就不是夫妻，还未成亲就让男人买东西，这种女人如何能要。”
顾清阳不屑一顾。
他这么说，万心如也不敢开口，怕顾清阳说自己虚荣。
每天从裁缝店经过，万心如都要看几眼，深刻品味没钱的难处，连裁缝店老板都看不下去，好心劝道：
“姑娘，你要是每天来看也没什么用，真的喜欢就让爹娘掏钱，反正这银子挣来就是要花的。”
“关你什么事。”
万心如自尊心作祟，觉得老这事在讽刺自己，笑她穷买不起东西，当下越发的要把这几套喜欢的都买下不可，折返回家后掏出了半两银子又去裁缝店里。
她觉得这举哀裁缝店又不是什么名店，刺绣也说不上精美，有人买就不错了，半两银子买三套老板就算不赚钱也不会亏本的。
裁缝店老板当然不肯，反正只要挂在这里，总有喜欢的来买，半两银子最多只能买其中一套，而且还是品相差的。
万心如死缠着老板半两银子卖给自己，还放话说不卖今天就一直呆在这里，影响老板生意。
老板还算客气，不想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就数次解释，到这款式确实是卖不了这么便宜的价钱。
因为今天发工钱，到附近买卤味的阿牛看到魂牵梦萦的人。
“她看中了多少套，包下来我要了。”
万心如心焦，转头怒瞪来搅事的人。
被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阿牛只觉得心猿意马，十分豪气的指着万心如看中的衣服，“好好伺候这位小姐，她喜欢的那几套包得好看些。”
万心如一愣，随后狂喜，虽然面前的人穿得脏兮兮的，以往她肯定不会多看一眼，但既然有人把银子送上门凭什么不要这人一定是看上她的美貌，献殷勤来了。
“谢谢。”万心如高傲的仰着头淡淡说道，她心里厌恶这人穿得不得体，身上还全是灰尘，又怕对方不肯付钱，于是假装关切问，“你认识我吗？”
阿牛被这笑容迷得七晕八素，忙说：“我叫阿牛，是你阿爸的工友。”
裁缝老板已经将衣服都打包好递给阿牛，阿牛付款后大方递给万心如道：“拿去穿。”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裁缝店，路人挺好奇的，谁家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和一个脏兮兮的瓦泥匠在一起？
万心如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既然衣服已经到手，她也没必要给好脸子看，同时也觉得跟这种人在一起没面子。
阿牛送万心如去秀坊，途中还买了甘蔗汁和小点心，都请万心如吃。
万心如一向自信，只当面前的男人是献殷勤呢，所以并不在意，她能要这些礼物已经是给了大面子，这男人应感恩戴德。
可那天过后，阿牛时常到家门外等她，有时候找不到人还会去秀坊，一直说要交朋友。
花在万心如身上的银子可是要有所回报的，阿牛觉得既然万心茹收了，定当是要做自己媳妇的。
“要是不做我媳妇，凭什么给你买衣服？要么就和我相处，要么现在立刻还钱，不然我到秀坊去，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品行。”
“有必要做得那么绝情么？我又没不还钱。”
万心如口气放软，她可不想阿牛真的把事都宣扬出去，那就什么脸都丢光了。
“其实也不一定还钱，只要你答应嫁给我。”
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万心如倒吸了口冷气，嫌弃的看着长得矮，脸上还有麻子的阿牛。
阿牛痞笑着靠近，把人逼到墙角，“这套就是用我的钱买的吧，要不你现在拖下来还我。”
“脱下来后我怎么回家。”万心如不耐烦说道，但一看阿牛眼里不怀好意的光，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我警告你，这里有人经过。”
“我不乱来，嫁给我，以后我养你怎么样。”
阿牛视线一直在万心如胸前打转，目光垂涎欲滴。
“等等，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个更漂亮的，她是我堂姐，也是个美人，你想找人做媳妇的话她最合适。”
阿牛冷笑，“你说漂亮就漂亮我知道你是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且也知道我在秀坊，怎么可能打发你，你先去看看，不会失望的。”
拐角处万月静静听着，这堂妹，也只有在要陷害她的时候嘴里才会蹦出夸奖的话。
看阿牛不说话了，万心如继续鼓动，“看命的都说我堂姐命相好，超级旺夫，而且还能生儿子，你娶到她后有人给你端茶送饭不是很好么，我从小可是被宠大的，可不会做那些粗活。
而且她还有间店！现在生意非常好，想一想，只要你能娶到她，以后这店也是你的，爱干就干，不干家里也有收入，还有人给你生儿子伺候你，不是好事一桩？”
拐角处的万月嘴角一扬，感情这万心如想给我介绍一尊大佛回家供着啊，我又不是缺男人缺疯了。
阿牛有点心动，恶狠狠警告：“要是我知道你在说谎”
他毕竟是干苦力的，肌肉发达，威胁起人来有那么几分凶残。
“我说那么多像是骗人么，那家店就叫月轩居，你往城门那路走就能看见，你要不信明天自个去看看。”
“要是我和你堂姐不成，还回来找你。”
抛下这一句，阿牛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我呸！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就这穷苦杨只配得上那小贱人。”
“哦？”
万月从黑暗中走出来，冷冷站在巷口。
万心如被冷不丁的声音一吓，看到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后，余惊未定的骂：“有病？躲在那里当鬼么？”
她吓死了，还以为是阿牛听到那些话又回来了。
“我是不是鬼另说，不过你这缺心鬼肯定没错。”
“呵，当着你的面我也敢说，现在别说我不帮你，你们家生不出男丁，有个泥瓦匠要你很不错了，赶紧抓住别让人跑，不然你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万月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万心如浑身不舒坦，她想看到的是气急败坏和羞愧难当。
“村子里最近总有一些风言风语，道我在城里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还做了窑姐，都是你家说的吧。”
“是又怎么样，二伯母和奶奶讨厌你，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可能的话，他们爱添油加醋的和别人说去我有什么办法。”
万心如一点都没有被戳穿的困窘，反而鄙夷的看着万月，心里骂假正经。
“就这么喜欢针对我？”
“针对你？你不配，我是看不惯你，明明就是蝼蚁一般的人物偏偏要往上爬假清高，还妄想和我比。”
“那柔柔呢呢，她能不能比得上你？”
“你们不一样。”
万心如心里默默加了句：柔柔只不过是出身好一些罢了，也是没我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