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清和凌青檐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哭,甚至都没怎么见过她情绪有太大的波动,看着榻上的洛川,魏云清心里也不是滋味。
凌青檐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一下回身看着魏云清,眼中像是看到了希望,慌忙拉住魏云清的衣袖,求助般说道:
“云清,你运功帮一下她,帮她推推气血冲开心脉就好,你的内功心法习自高人,你帮帮她,从前她有一次很凶险的时候,黎先生就让人给她推过。”
魏云清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好,来,把她扶起来。”
魏云清长这么大从未帮谁推过气血,他只是见凌青檐那般着急,想帮忙而已,他哪里会推什么气血,只得照着凌青檐的吩咐,对着洛川后背几处大穴运功调息。
少顷,只觉一股刺骨寒气挡在某一处,推不进去,反复几次后仍旧不得要领,一着急竟开始往自己这拔,竟拔出一丝寒气到了左手手腕一寸处,凌青檐见势不对慌忙喊停,魏云清虽然有些不解,仍是依言停下,
“青檐?”
“云清,你没事吧?”
凌青檐拉过魏云清的手诊脉,暗道:糟了,他把寒毒引到自己身上了。急忙解开他手上的箭袖,挽起他的衣袖,掏出金针,扎在魏云清的小臂上。一旁给洛川把脉的云生眉头舒展,把洛川随身的药丸喂了进去,又把药递给了凌青檐,说道:
“寒凝松动,过些时候便会醒转了。”
凌青檐这才松了口气,引着身旁魏云清去了茶厅,让他坐着不要动,魏云清就这样坐在厅中,有些发愣的看着凌青檐在药柜中抓了好些药,就在茶厅煎起药来。
待她忙完实在忍不下去了,就问道:
“青檐,不帮洛姐姐了吗?”
凌青檐跪坐在他身边,很内疚的说道:
“云清,是我不好,我没有说明白,姐姐的寒毒只能推不能拔,你听我说,你现在不要动,金针会压制住不让寒气进心脉,你只要静下心来就好,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凌青檐说完又慌忙起身和云生商量。
魏云清坐在茶厅,有些想不明白,一点点寒气而已,何至于这般紧张,但见青檐为自己着急忙乱的样子,又有些说不出的欢喜。远远的看着右侧內间榻上的女子,她病的那么重吗?嘟囔出声“根本推不动我才拔的啊,”
魏云清实在有些无聊,就看见凌青檐刚放下的药瓶,刚打算仔细瞧瞧就被凌青檐拿走又放回几上,一下子一碗好苦的药就灌到了嘴里了,还好大一碗,灌完了一碗,没给他机会又灌一碗,凌青檐这才停下,看着这个脸都苦绿的少年,心下自责,
“云清,你还好吧。”
魏云清脸都变形了,慢慢开口,
“青檐,你要给我喝药,我会喝啊,为何灌我啊?”
“我是担心你怕苦,不肯喝。”
魏云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询问:
“那这针可以拔下来了吗?”
凌青檐摇了摇头,
“云清,姐姐的病一直只是压制,寒毒解不了,你引到你身体里的……也解不了,我会想办法把寒毒藏起来,你不会怎样,只是会一直在你的身体里。”
“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是何意?你要把它藏在何处?”
“放在你心脉里的某个地方,只能靠金针催动才会显露出来,这几日你的左手会很冷,每日这个时辰都需服药。”
魏云清一下想起刚才那两大碗苦药,
“每日?都吃那么苦的药吗?”
“不,是姐姐的丸药,吃多少日子,现下还不好说,”
魏云清松一口气,还好还好
“哦,那之后呢?”
“等到确定不会发作,你就和之前一样了,不会怎样。”
魏云清一听彻底放心了,轻松地说道
“那没关系啊,早知如此我就多拔些,似这般,洛姐姐也少受罪,她如今这幅模样,哪里还有一丝鲜活之气啊?”
青檐听到云清这样说,意外之余只剩自责,
“云清,是我对不住你!”
“嗐,青檐,你能否不要这般说话,不妨事的,一点寒毒伤不了我的。放心吧!”
凌青檐见他毫不在意,慢慢的低下头,一时愧疚得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这时前院来人说有急诊,云生忙去了前院,不大会又有人来,凌青檐想魏云清刚吃了药,药效还有一会,便起身说道:
“云清,你现在不要动,尽量平静一些,前院有事我要先忙一会,你就这样再呆一个时辰,我回来给你行针。”
魏云清没想到“啊,不至于吧,一个时辰,”
青檐没有答话,歉疚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魏云清只能看着凌青檐的背影叹气,一个时辰,得多无聊啊!但还是很听话的坐在那,没动。药效很快发作,魏云清渐渐打起了瞌睡,很快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