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魏云清又提着食盒来到了回春堂,他想问问洛川的病,想知道是否是自己让她累着了,刚进门就叫出声来,
“青檐,青檐。”
“大公子,您来了,”
“李婶啊,青檐呢,”
“凌姑娘在给洛姑娘行针呢,您等一下!”
魏云清有些意外“洛姐姐病了?”
洛姐姐?青檐?李婶愣了一下,这不是一般大吗!
“啊,是,洛姑娘旧疾犯了,您进屋。”说着就引着魏云清去了小院。
魏云清在廊下等一盏茶的功夫,凌青檐就从内间的诊室里出来了,见魏云清坐在廊下,便出声唤他,魏云清回头,想着洛川应该是还在歇息,便起身把食盒递过去,说道:
“青檐,我母亲给你做了点心!”
凌青檐接过,带着他到堂中茶厅说话,
“多谢夫人费心,太劳累夫人了!”
“不妨事,听说洛姐姐病了?”
“恩,刚给她行完针,睡了。”
“大白天睡觉?”
“姐姐每次行针后都会昏睡不醒,这些年虽说师父尽力调治,却不曾有所改善。”
“啊,这般严重,我还特意叫母亲多做了点心过来呢!”
“等她明日醒转,我再热一下给她吃吧。”
魏云清有些吃惊,这是什么病啊?不禁发问,
“要明日才醒转?到底是什么病啊?云大夫不是说只是年幼时的顽疾吗?连你和程堂主都没有办法吗?不若我给信楼传信问问?”
凌青檐给魏云清倒了杯茶水,放在他身前的小几上,
“说起来姐姐也时常去信楼的,她的药还是黎先生配的,你在信楼不曾遇到过她吗?”
魏云清这回是非常意外了,
“有吗?我怎么从来没听黎叔说过啊。”
凌青檐是知道的,洛川每次都是遇到不认识的毒物才去的,没遇到,非常寻常。
“许是错过了吧。”
魏云清想,不对啊,她的药既然是黎轩配的,想来是熟识之人,怎会只字不提呢,上次不是还说要八十贯吗?
“为什么是黎叔给她配药啊,回春堂本来就是医家,怎么?”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也不甚清楚,等姐姐醒了,你问问她吧,只是黎先生没有把药方给姐姐,而是定期送药来。”
魏云清一愣“这却是为何?”
凌青檐这才抬头,哎呀,说的有点多了,回避道: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想第二日,洛川一直在冒冷汗,全身冰凉,无论怎样唤她都唤不醒,直把药堂里的人都吓坏了,云生也按师父留下的药方熬了药,强灌下去,仍旧如故,凌青檐实在是担心,一直守在床边。
未曾想洛川这次醒的时间竟晚了许多,许是连日赶路,回京后又为寒珠忙碌,腊月里来回奔走受了寒,又提过气跳房梁,直到第三日的清晨方才醒转。
洛川醒来就看见凌青檐在自己身旁睡着了,这么冷的天这小丫头睡这,刚想把她拉起来塞进被子里,一下子血气上涌,神思不宁,胸闷寒凉了起来,挣扎着捂住胸口,吵醒了旁边的凌青檐,青檐还未来得及欢喜洛川终于醒转,就看见她冷汗如雨,眼神涣散,嘴角慢慢涌出一丝殷红……
魏云清今日无事,想着应去回春堂探望一下,结果一进到药堂,就看见凌青檐在药柜那一阵忙乱,脸色也不好,忙上前询问:
“青檐,青檐你怎么了?”
凌青檐有些慌乱,勉强说道:“我没事,是姐姐,她不太好。”
“洛姐姐,她怎么了,是又病了?”
魏云清跟着凌青檐,进了正堂右侧的诊室,见着了躺在榻上洛川,脸色白的吓人,眼睛却是睁着的,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怎么,洛川看着来人没有说话,榻边的云生正给她喂药,她竟也能张口咽下,就如提线木偶般毫无生气,魏云清有些看不明白,这不是醒着的吗?
“青檐,她是醒着的吗?”
凌青檐看着洛川有些失神的说道:
“她并没有醒,她昏睡得太久,好容易醒转,又再旧疾复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凌青檐同洛川自小一块长大,对洛川的病情了如指掌,每次师父给洛川行针都是如此,昏睡后会不清醒,但多会在一个时辰内就能完全醒过来,这次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突然的不确定让凌青檐有些害怕,有些颤抖的哭着唤道:
“洛儿,洛儿,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