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黄树财,大树的树,发大财的财,四十多岁的样子,住在金水街……”周德昌有些疑惑地又详细地解释起来。
再次确认了一遍,知道自己的确没有听错,肖剑轻轻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表兄周德昌停下来。手掌轻抚额头,肖剑快速盘算起来。想不到世上竟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怪不得周德昌第一遍说出黄树财这个名字时感觉有些耳熟,原来这人竟是结义大哥杨武跟他说过的,白莲教设在登州城的那个头目。
这人是大哥杨武的属下,当时大哥曾说,若有什么事可持他的腰牌找他的白莲教兄弟,说的便是此人。到登州后,肖剑事务缠身,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白莲教势力帮忙,也就没有和此人进行接触。大哥曾说过救出姓秦的囚犯要到登州送到海外,想是那黄树财在海边准备船只或等候大哥到来才刚巧目睹舅父这档子事。
周德昌见这个表弟摸着脑袋,一副头疼的样子,本来就没寄什么希望的心更是变成了透心凉。
他看了一眼神色悲戚母亲,对肖剑说道,“那人铁了心似的不掺和这事,谁都没办法。你解决不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以后别再乱大话提这伤心事,这事提一次,母亲受一回折磨。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这就让厨下给你弄点吃的,这段时间就藏在家里吧,周家虽然落魄了,多一张嘴也不是大问题。”
这是真信不着自己啊!肖剑哑然失笑道,“表兄说哪里话了,刚才在想搭救舅父的事了,已经想好了一个稳妥的办法了。”
“说说看……”周德昌脸上一副不信的表情,就连老夫人也不再抹眼泪了,满含希望地望着肖剑。
“我是这样想的。”肖剑清了清嗓子徐徐说道,“明天我让那个什么黄树财到家里来,再把咱们登莱张总兵也请来,让表妹先和耿仲明虚与委蛇地套话,怎么说我教给表妹,套出耿贼的实情,必要时黄树财出场,这样一对质,张总兵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剩下的事就好交给张总兵处理,如此舅父就得救了。”
听完这个主意,周德昌和老夫人的脸色同时灰败下来,老太太继续抹起了眼泪。
周德昌嗤笑道,“还以为什么高明主意呢?其实我也是太天真了,表弟你这德性,能指望上什么?先不说张总兵,就是那个黄树财能来吗?”
“别人去不好使,要是我去,应该能来吧!”肖剑也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不过怎么也有个八成把握,除非他不想在登州混了。至于张总兵,他肯定没问题,跟你们说个小秘密吧,别到外边说去,其实我和张总兵是好兄弟。”
“还你俩是好兄弟,肯定能来,继续吹!你咋不说把孙巡抚也请来一起听,那个官更大。”周德昌奚落道。肖剑一拍大腿道,“着啊,我也在考虑呢,既然表兄这么说,那就把孙巡抚一起请来,两个人都听着了真相,后边的事情更好办了。知府梁维城也找来?不行,他判的案子,谁知道和耿仲明有没有勾结,别再事前走漏了风声,不行,不行......”
“你这都嘟囔什么呢?怎么满嘴胡话!”周德昌再也忍不住,终于压不住浮火,怒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给你们出主意,还跟我这个态度。就算不相信,语气就不能温和一些吗?难道是这个表兄给过以前的陆诚太多差评?
不过,肖剑没说过多的废话,接下来要去找这三个人,时间有点紧,得说重点。
“表兄,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谈去,晚间我再过来具体商议。”肖剑说着话便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对了,表兄,明天两位大人到府上得准备些好茶,还有多弄几盆炭火,屋子有点冷,别冻着总兵和巡抚大人。家里还有银子没……”
“哼哼,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周德昌干笑了两声说道,“下一句你就该说了,拿点银子,你去给买回来,然后别说总兵啊,巡抚啊,黄树财啊,就连你的影子,咱们也别想看着了。”
肖剑心中气极,从怀里掏了一下,将两锭十两的银子往桌上一拍,“既然这么说,银子我来出,炭和茶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