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阵阵,颇为刺耳。
男人最后一支烟抽完,烟盒空了。他笑盈盈地看了眼缩在座椅里面的姜意禾:“六分钟了啊。秘书姐姐,看来他害怕了,他自己比你重要呢。”
捻灭烟蒂。一缕猩红消失在夜色中。
像是捏碎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男人扬手甩上车门,绕过车身坐入驾驶座:“走,找个地方给她办了。回头就跟老板说没抓到人,咱们自己爽。”
车内欢呼阵阵,有个男人还伸过手摸她的腿。
姜意禾蹬了下脚,一鞋跟直接踹进男人裆下:“滚!别碰我!”
“脾气还挺大,你吗?”
“就在这儿得了,车震啊,反正没别人。”
“别闹,这么漂亮的小姐姐,车内也太委屈人家了吧?找个地儿……”
男人刚打起火,一个人喊了声:“老大看”
“陈情!陈情!陈情来了”
“操!抄家伙”
陈情绕了条路从车后包抄过来,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走得飞快,后面一路几乎是在连奔带跑。靠近面包车,他一把拽开另一侧的车门,顺带着把窝在座椅上的姜意禾拉了出来。
他抬起手臂。
手里握着枪。
沈知昼给他的枪。
姜意禾跌跌撞撞地下来,双腿都发软,几乎站不稳。纤瘦的身躯被他拢入他的西装大衣中,他紧紧地拥住她。
心头悬着的一根弦断了,她趴在他前胸,抑制不住地发抖。
抖得陈情的心都要碎了。
一眨眼,五个男人齐整地下了车,人手一根铁质棒球棍。
他们完全没想到陈情居然有枪,为首的男人愣了下,勉强笑开了:“我们就是想找你好好谈谈的,咱们说好,谁也别动手啊,你不动,我们也不动。”
“他们碰你了吗?”
陈情垂眸,低睨了眼怀里还在发抖的她。
姜意禾满目慌张,眼光发红。她咬了咬泛白的唇,惶惶地点头。
其中一个男人知道上回沈知昼用水枪耍周兆炜的事,扬声问陈情:“喂,你那是真枪吗?别他妈又是水枪啊。”
陈情没理他,拧着眉,眼神蓦地沉下,又低声地问:“碰你哪里。”
她抖了抖唇,委屈地要哭了:“腿。”
砰
陈情抬手,朝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的腿开了一枪。
“啊”
惨叫声紧咬着枪声响彻天空,男人抱着流血的腿,瞬间倒地,满地打滚,嗷嗷大叫。
“……”姜意禾怔住了。
这人……不是刚才对她动手的那个啊。
不过,就算误伤了也根本不足为惜。刚才这群猥琐男交口相传的淫词秽语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想起来就恶心。
她心底生快。
“是水枪么?”
陈情刚才开枪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此刻的语气依旧平淡。
“给你个警告,下次,我不保证朝你哪里开枪。”
陈情淡淡地对男人说。云淡风轻的,就像只是在跟几个普通的陌生人说话那样。
“人命这么不值钱?杀了我们也没关系?”男人咬着牙,“你就不怕坐牢?”
陈情抬眸,眼神冷冷:“这个问题,你应该回去问问周兆炜。”
“可以啊,你牛逼你是想打哪儿就打哪儿吗?”男人冷笑,不服气地扬了扬一只手说,“我他妈刚才还用这只手摸了她,你是不是要……”
砰
一枪打在男人的那只手上。
男人满手是血,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陈情冷声:“另一只碰了吗?”
回答陈情的只有不绝于耳的惨叫。
“……”姜意禾心惊胆战地捏了捏他的衣服。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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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她更紧了些。
她终于不怕了。不怕他给她造成不安,不怕这群歹徒会对她乱来。
五人里两个中了枪,满地打滚,剩下三个拎着棒球棍傻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前。
陈情冷冷扫视他们几人一圈,揽着她,转身就走。
“你给老子站住”
走出一段,手中枪的男人用另一只手提着棒球棍冲上来,铆足了劲儿,一棍子打在陈情后脑!
力道迅猛,猝不及防,陈情头脑一阵眩晕,眼前蓦地一黑,他支撑不住,如一棵被拦腰截断的大树轰然倒下,半跪在地。
膝盖和后脑同时传来阵痛。一股热流从头皮流下。
姜意禾同时被他带倒,血顺着他额角一点点地流下,点点滴滴的黏湿落在她后颈。
“陈情……”
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陈情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