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长公主的威名甭说在京城了,就算是在皇宫内那也是独一份,但凡是云萝走到的地方,那些个小太监、小宫女见了老远就开始绕道走了,实在避不过的只低着头安静的立在一旁。
哪里还敢看云萝身边跟的是哪位丫鬟啊?
一路畅通无阻无比顺利的进了养心殿,云萝颇为嫌弃的说道:“我就说不比整那些没用的玩意儿你非不信。”
季瑶秉持着小心无大错的理念,临进宫前特意让青禾帮着做了简单的易容之术,若不细看跟秋瑟还真有四五分的相似。谁知居然没用上,亏得她一早便起来装扮了,于是连忙拱手谢道:“都是我孤陋寡闻了,竟不知咱们长公主殿下有此实力啊!”
夏云昊听到外头的说话声,知道是云萝来了,放下手里的折子出去的时候,没想到会见到季瑶,连忙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又对着云萝责备道:“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皇宫岂是她想来就能来的地儿,你知不知道”
云萝撅着嘴巴,一跺脚转身便跑开了,这叫什么事嘛。一个就不问青红皂白的骂她,一个就苦苦的求她,到头来倒全都是她的不是了。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于是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路过的宫女远远瞧见御花园里的花儿被长公主给揪下来一大片,远远的便绕开了。不时,整个皇宫里的奴才们都收到了同样的讯息。
长公主殿下心情不好,正愁没人撒气,为保小命,请自觉绕路!
夏云昊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握住季瑶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只能甩了甩衣袖,以掩饰尴尬,“怎么来之前也不跟荣录说一声,你知不知道这皇宫里危机重重,即使朕贵为皇帝,也未必能护你周全。”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若是提前跟荣公公打了招呼,你还会让我进宫来吗?况且这宫里我已经来过一回了,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况且上次我是以男儿身进的宫,这次我可是扮做了云萝的侍女,就算太后手眼通天,也未必能想到这层吧。”季瑶自然是有恃无恐的,且不说夏云昊了,就算真的被太后发现,依着太后对云萝的宠爱,她也不会有事的。
夏云昊自知辩不过她,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你身体可大好了?”
季瑶在他身前转了两圈,“你看我这样像没有大好的样子吗?”夏云昊苦笑着,倒是他多此一问了。
季瑶见夏云昊的脸色依旧苍白,眼下一片乌青,一点也不似初见时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即使那时的他身负重伤,但是漆黑的眸子里却有着光彩,不像现在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藏满了秘密与心事。
“你身体好点了没?”
夏云昊咧嘴一笑,倒是有意思了,才将他问过的话,季瑶居然也问了一遍,“现在我还不能痊愈,即使疫病治好了,我也只能因为伤了根本而继续休养着。”
季瑶听出他话里的苦涩与无奈,但是她又实在是不会安慰人,尤其是男人,从前面对周衍也是,如今面对夏云昊也是。
犹豫了一会儿便径直的朝着夏云昊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来的无比的突然,夏云昊愣了很久才抬起了双手想要回抱住季瑶。只是季瑶的这个拥抱来的急且快。还未等他的手抱上,季瑶已经松开了他的腰,往后退开了几步。
夏云昊觉得自己是不是病傻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白白放过了,一时间懊恼不已。季瑶毕竟也没抱过除了周衍之外的其他男子,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气氛居然诡异的安静了起来。
“你”
“朕”
夏云昊圈手覆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季瑶替他倒了杯茶,“你刚才凶云萝的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是怕云萝知道你与太后之间的嫌隙,夹在中间为难吧。真看不出来你这个哥哥做的还挺称职的嘛。”
“难道朕做这个皇帝就不称职了吗?”夏云昊玩笑道,“其实你该知道我与母后之间又何止是嫌隙那么简单,前几日因着我拖着病躯又得了疫病,母后便急不可耐的召安国公进宫了。”
“安国公?”季瑶虽然来京城有一段时日了,但是对京城的各方势力也不是太熟悉。
夏云昊解释道:“他是朕的舅舅,安国公祁家是太后的母家,昔年政变之时,安国公还是手握十万龙虎军的大将军,也是祁家拥护朕成为了新的帝王。”
夏云昊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季瑶,“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朕与母后虽非亲生母子,但总归有十数载的养育之恩。祁家又有从龙之功。朕这样做,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