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在一旁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封子舟是富家公子哥,虽然及冠了但是面皮白嫩,瞧起来比村子上的男人稚气多了。这位婶子三十出头,常年的风吹日晒,头发稀少面色枯黄还有斑点,哪怕如今过上好日子了,比之从前好了许多……
也不至于说她是妹妹吧!
但偏偏封子舟这句话说出来非常自然,没有半点犹豫奉承的样子,婶子那张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你这孩子,恁瞎说!”
封子舟说:“我哪里瞎说了,谁都知道,我从不瞎说的。”
婶子咯咯笑了一阵子,又继续说:“反正啊,那向家大妹子嫁过来六年,被磋磨得不成样子。作家从上到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左家兄弟的亲娘好多年前就没了,你们知道是怎么没的不?”
二妹心道,婶子说话就说话,还这般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就听封子舟说:“哇,这样的事情,咱们都没听说呢,还是身子你知道得多,那左家大娘是怎么没的?”
“不就是被左家老头喝醉了酒给打死的吗?据说啊,他对婆娘动手的时候,这四兄弟都在呢,就那么看着老娘被打,也没人说一句。后来是老四饿了,跑去要娘给他弄饭吃,才发现他娘被他爹打死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啊?”二妹惊讶问,“那当时……死了人,衙门不管吗?”
婶子吃着花生,摆摆手说:“管?谁管啊,都没人报案,谁管呀。村里倒是问过,但人家说是她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摔死的,能怪谁?”
二妹更吃惊了:“摔死的和被打死的不一样!若是被打死的,她身上肯定有许多伤痕。”
婶子把花生壳装进袋子里,人家说了,这都是菜地里的肥料,丢在菜地里腐烂了,才就能长好,可不能扔在外头了。
她吵着蹲在向母身边的两个小孩子努努嘴:“瞧见那小娃娃了不?小的那个不到两岁,也是个女娃,啧啧啧,说起来比你家小霞儿也大不了多少,可看着多瘦哇,皮包骨一点颜色都没有,个头还没有小霞儿大呢。”
二妹看了看那孩子,又看看一直努力扒拉表哥,口水流了老长,想要花生吃的小霞儿,倒是点了点头。自己闺女可比那孩子结实多了。
至于喂花生?那不可能,大姐说的都对,花生这种东西,小霞儿不能吃。
婶子又说:“左家啧啧啧,也只有外乡的,不知道轻重的人家,才会将女儿嫁过来。他家的媳妇可不好当,向家大妹子头胎生个男娃还好,二胎是个女娃,这不可劲儿的欺负。那孩子我见到过,身上也是没几块好肉,饭都吃不饱!”
就在这时候,典史拍了拍椅子扶手,皱眉说:“既然是家事,就别闹到衙门里去了,你们自行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