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在那里下车？”。

“她在东湖纺织厂上班，我要去城南，和她不顺路，她就说她在那里下车，再打车去东湖也不远”。

“哦，她跟你说她在东湖纺织厂上班？”，胖警察插嘴问道。

“是啊”。

“不老实！”，中年警察忽然又推了杨玉环一把。

这次中年警察用足了劲，杨玉环整个人撞在墙上又弹出去转了个圈摔倒在地。双手狠狠摔在地上，手铐在手腕磨出两道极深的伤痕，鲜血从伤口流出。

“你踏马的！”，杨玉环也来了脾气，猛地跳起朝那个中年警察撞去。

中年警察没料到杨玉环敢反抗，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胖瘦二人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杨玉环始终是双手被束缚，即使有体重和身高优势，也不是中年警察的对手，很快被揍的满地乱爬。

“够了，够了”，瘦警察猛地拍打桌面，他指着中年警察说道：“老吴，你出去”。

那个叫老吴的中年警察有些不情愿的离开审讯室。

“小心他姐夫给你小鞋穿”，胖警察调侃道，神色颇为悠闲。无论是面前的嫌犯被打，还是看着王艳芳那张惨白的照片，他都是波澜不惊。

“我们这是在办案，用不着这样”，瘦警察有些无奈地说道。

杨玉环缓了会，才慢慢站起。他现在看得出，那个老吴就是个有病的暴力狂，这个瘦警察应该是个好警察。

“死者生前在东湖一家洗头店工作”，瘦警察向已经鼻青脸肿的杨玉环解释了一句，好像是为杨玉环挨揍感到有些愧疚而特意给的一点安慰，他本是没有义务告知嫌疑人这个消息的。

“啊？”，杨玉环有些懵，纯洁的他还不懂“洗头店”另有含义。

“死者曾用你的手机给她父亲打过电话，所以我们才找你了解些情况”，瘦警察又解释了句，他有些欣赏这个愣头青嫌疑人，就冲他刚刚敢跟老吴拼命的勇气。

“是是是，他在车上用我的手机给家里报过平安”，杨玉环赶忙把知道的都说了，尽量积极配合这个好警察，希望他能让自己早点离开，他还要抓紧把货送到大海市。

瘦警察又问了很多问题，包括他和王艳芳分别后都做了什么，他都一五一十回答。胖警察不断做着记录。

“先这样”，瘦警察起身要走。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杨玉环用希冀的目光看向瘦警察。

“我们的同事已经去你前天晚上休息的地方走访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瘦警察说完与胖警察一起离开了审讯室，门却被在门外等候的人关上了。

杨玉环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审讯室，他有些累，挨了顿打，又一直没怎么吃东西。

他说了很多话，但还没喝过一滴水，现在他一根弦松了下来，觉得很是口渴。

桌子上有一个水杯，是胖警察的。

他看了看审讯室的门，一步冲到桌子前，抄起那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将里面剩余的茶水与茶叶通通一饮而尽，又轻轻把杯子放回原地。

虽然他没细品其中味道，但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一杯茶。

嘎吱，门被打开，胖警察径直走到桌子边，拿起杯子。看到杯子空空如也，他看向杨玉环，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杨玉环觉得胖警察也没有恶意，尴尬地笑着说：“谢谢”。

胖警察离开后，杨玉环不敢去坐那两把椅子，疲倦地靠在墙角，黑色的水泥地板传来阵阵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又饿又累的杨玉环感觉有人在推他。

“起来，起来”。

眼睛传来刺痛，他立马惊醒，双手下意识要去遮挡那刺向眼睛的强光，却发现两只手不听使唤，原来，他的双手已经被反拷在背后。

他只好眯缝着眼睛朝强光侧边看去，好一会他才看了个大概。桌子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台灯正对着他射出强光。

桌子那头的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两个警察，看身形，不像是胖瘦警察。

他忽然感到手臂像是要断了，整个人被提着站了起来。

“啊！”，杨玉环痛呼出声。

“站好！”。

杨玉环这才发现，他左右各站着一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老吴。

“叫什么名字！”，桌子那头一个中年人问道。

杨玉环有些不解：怎么又开始问？。

“老实点！”。

伴随呵斥声的是手臂的刺痛。

呵斥他的是老吴，而抓着他的手铐，将他手臂高高举起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

“嘿嘿，老付，这家伙劲很大的，你可得用点力气”，老吴对着那个高大的人嘿嘿冷笑几声说道。

杨玉环有种不详的预感。因为台灯的关系，他看不清桌子那头两人的面容，但他觉得那两人十分可怕。比起身旁的老吴，他更畏惧那两个看不清面容、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他被虐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