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萝莉哀？’

夜神月只是问了一嘴就没有再提，因为他也知道卖掉灰原哀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

虽然他确实很想把眼前这只小萝莉卖了，直接完成KPI。

虽然，某位酒厂劳模琴酒现在确实很想要灰原哀。

虽然，作为一个天才科研人员的灰原哀其实也很值钱的样子。

但是，但是……嗯——

所以……真的不能卖掉吗？

夜神月盯着萝莉哀，眼睛微微冒着红光，陷入思考。

灰原哀喝完药。

温暖偏甜，又有点发苦的药水，让她浑浑噩噩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灰原哀也越发觉得眼前的夜神月应该不是坏人。

虽然气质很像，神情也同样冷漠，但组织里面的代号成员不会这么温柔。

所以，刚才仿佛人贩子一样的问话似乎也一定只是某种玩笑，对吧？

灰原哀看着正低头打量她的夜神月。

那张禁欲风格的帅脸上，是一脸正在估算物品价格的严肃表情。

是开玩笑的……对吧？

萝莉哀捏紧小被子。

“大哥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虽然这么问有些不礼貌，但灰原哀还是想了解更多，以确保她真的没有落入组织编造的陷阱，和……人贩子手里。

灰原哀自己可能没有感觉出来。

但夜神月明显察觉出现在的萝莉哀，就像是一只惊弓的小鸟一样，稍有风吹草动就扑腾翅膀，想要飞远逃离。

却因为翅膀受伤，身体变小，根本飞不动，只能在原地慌乱拍击，然后把自己弄伤。

这是很危险的情况。

萝莉哀刚从实验室逃出来的精神状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属于精神疾病范畴内了。

对于这种惊弓之鸟，一定要小心呵护，打开心房，建立联系。

最好用温暖，阳光，积极向上的形象和患者接触，就像鸿鸟樱良对夜神月，准确的说是最开始对夜神月的态度。

但夜神月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不准备这么做，因为——太麻烦了。

所以，小鸟害怕乱扑，容易把自己弄伤怎么办？

太简单了。

正常人只要简单思考一下就知道——把小鸟吓得不敢动弹不就行了！

“所以大哥哥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萝莉哀为了打探到更多信息锲而不舍地问道，可她并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地狱”。

“我在精神病院。”

夜神月淡淡的回答。

“大哥哥原来是精神科的医生吗。”灰原哀了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难道因为要整天接触千奇百怪的精神不正常的病人，所以才故意维持这副冷漠的姿态，以至于有的时候才显得变态？

但夜神月却摇了摇头，他把胳膊放在灰原哀面前，抬起黑色西服袖子给灰原哀看里面的蓝色条纹病号服。

夜神月：(*?︶?*)

萝莉哀：(#?Д?)

“你看！”

“大哥哥，你……衣品好奇怪哦。”

萝莉哀表情僵硬，明显不愿意接受现实。

论《变小后的我落在组织代号成员，人贩子，精神病人手里，哪个更恐怖？》

这道题她不会做！

也不想做！

呆呆的灰原哀，听到夜神月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是在精神病院工作。

换句话说，我不是研究精神病人的那个，别避开眼神，就是你想的那个。

我是被研究的那个。

看着我的眼睛。

我是个精神病！”

“你放心，我很安全的！”夜神月声音冷漠的补充道。

“……”

“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就是……”

灰原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总之就是很复杂。

非常复杂。

组织代号成员给她带来的复杂印象，都没有夜神月今天给她带来的印象更加复杂。

从里到外连内衣都被换了的问题，先是人贩子，后来又是精神病人的问题。

这一连串的事情竟然把她对组织的恐惧都冲淡了不少。

‘真是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男人。’

灰原哀在心里给夜神月贴了一个标签。

“好吧，这是个冷笑话，我确实只是衣品不好。”

夜神月看到灰原哀表情有些呆滞，一副接受不了现实大脑暂时失联的表情，决定照顾一下小姑娘。

想了想，夜神月还非常体贴笑了两声：“很好笑吧，哈哈。”

只可惜他声线天生没有感情，语气也只是冷梆梆的棒读。

听起来倒更像是威胁。

“是，是啊，很有趣。”灰原哀乖巧回答，只是语气也十分棒读。

夜神月：（。_。）

萝莉哀：（゜一゜）

“……”

“……”

于是空气中的气氛再次沉寂起来。

但灰原哀没有察觉到，她一直紧紧绷住的心还真因为这不是冷笑话的冷笑话，放松了很多。

也不单是因为这句冷笑话，还包括干净的衣服，温暖的药，还有从始至终都没有打探她身世的夜神月那平淡却温和如水的态度。

嗯……也可能是人贩子加精神病的双重职业给她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以毒攻毒，原本神经质的人立马就精神了！

“大哥哥，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灰原哀仰着头，像真正六岁小朋友那样发出天真可爱的声音。

但这还是一次试探。

灰原哀还在试探夜神月究竟是不是坏人，是不是组织里面派来别有用心的成员。

如果真是别有用心的组织成员，他会怎样回答？

装作正义的伙伴，表示不用报答以获取感激？

还是再一次看中她科研能力和身上发生的药物奇迹，顺势让她破解这些药物的原理？

但如果他真是一个好人呢，好人也是会做出这些回答的。

她到底该怎么分才能分得清？

同样的，难道她从今往后都要活在这种猜忌的无边恐惧当中吗？

果然，像她这种人就算逃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果然，像她这种人，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脱离组织的噩梦魔爪吧？

像她这种人……

萝莉哀想象着这些可能发生的场景，只觉得心思非常的乱，下意识捏紧小被子。

萝莉哀唯独没想过夜神月或许真的是个专业的精神病。

理所当然不可能给她正常人的回答。

夜神月只是淡淡说道：“说什么报答。

只要你让我把你卖了就好。

我可以把卖你的钱给你。”

“……”

‘漂亮的回答。’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愧是你啊。’

萝莉哀心思突然就不乱了。

面对如此不正常的人，她一下就正常了！

灰原哀决定略过这个对自己很不友好的话题。

同时也好奇夜神月为什么这么想要把人卖出去？

“大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嗯，卖掉我呢？”

灰原哀其实并不相信夜神月是个精神病。

她更倾向于这是这位面冷心热，思路有些清奇的大哥哥，为了缓和氛围开的玩笑。

虽然这个玩笑实在是太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