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杨真十岁那年,远赴祖山遗脉祭祀后,脑宫中出现了一块无色晶石。
这块晶石让他在吐纳时有内景生成,修行速度一日快过一日。近来他已在内景中看到,十二正经即将圆满,突破炼气就在眼前了。
他抵押祖宅,一来是为暂时偿还莲庄的欠款,二来也是为突破炼气备置一些灵材宝莲,以求一举功成。
外院传来一阵喧哗,似来了一群人。杨真听见响动起身出屋,果见四五个人跨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女子,容貌尚算秀丽,但颇有刻薄之相。她身后跟着一个六旬老汉并三个青年。
老汉是杨真的舅父魏康,跟着的是魏康的三个儿子,而这为首的女子则是魏康续弦娶的年轻老婆张莹。
才一进院,张莹指着杨真的鼻子喝道:“杨真,你竟敢背着我们把宅子卖了,你这没脸没皮没良心的狗东西!”
魏康也说道:“杨真,祖上基业,怎能变卖,年轻人不求上进,总想着变卖族产度日,岂不是人间蠹虫,你若还有半点廉耻,就赶紧想办法把钱还上,把房契赎回来。”
两人一唱一和,魏康的三个儿子抱臂站在身后,神色不善。
杨真站在阶上,看着来势汹汹的五人,心中升起冷意。
杨氏虽早不复当年仙族盛景,但本来靠着这一片祖宅院落出租,以及县郊几十亩灵田的地产,日子尚还算得上丰足富余。
魏康是杨母的幼弟,年轻时就是个浪荡子,后来一直是靠着杨真家接济才娶妻生子。
原舅母在世时,他这舅舅尚算安分,但自从魏康续弦娶了新舅母张莹,在她的撺掇把持下,整个魏家变得分外刁毒起来。
杨真父亲刚离世那会,魏家的表现堪称人间楷模,里外操持杨父丧事,对杨真母子关怀备至。
治丧过后,魏家极为热心地帮着打理郊外灵田。杨真忙于道学,张莹甚至亲自来到杨家,每日照顾杨母的起居。
杨母本来无甚主见,又丧夫心痛,对魏康一家浑无半点戒心,将家中事完全交给魏康做主。杨真当时年幼,虽觉出不对,但母亲不信舅舅会心思不纯,反怪他疑虑太多。
不到一年,杨母追随杨真父亲而去,这一下,魏家彻底暴露出了本性。先是通过种种手段将杨氏灵田转到自家名下,又把年幼的杨真赶到角落偏院独居。
好在杨真年少机警,提前将祖宅契书藏了起来,魏家人没法将杨氏祖宅转名过户,就将对外租赁的获利夺走。
靠着霸占杨家的资产,魏康从当年的破落户一跃成了县中的上流人家,出门走在街上,也能得人称上一声魏老爷。
后来他使大把银钱,找道院中人为三个儿子通过野法秘术开出了一宫身府。
野法秘术开出的身府虽不是正经道院出身,后续无法修行突破,但也算炼气修士。炼气修士享有许多特权,魏家也有了与府衙中人交游的身份背景。
通过一些腌臜交往,魏家几兄弟攀上了掌管县域靖安缉凶的“无用司”长史布家,还修成了些许武技,在“无用司”挂了个“辅案吏”的名头,等闲无人敢得罪。
这些年,杨真只能靠少年时的好友接济及变卖些贴身物件度日,终于走到了山穷水尽的一步。
县中有三大府衙,设有善戒律法,但对胎息修士而言,只要不是人命官司,受点欺压,很少有人理会。
父母离世后,杨真设法争过多次,府衙中人皆借口杨家和魏家系血缘亲属,纠纷属于家事范畴,对魏家欺凌杨真一事置之不理。
不成炼气,人微言轻。纵使像齐悦这样的好朋友想帮他一把也很难插手。杨真抵卖祖宅之时,就已料到魏家必会上门找事,果不其然,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