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肯定没那么好受。

他厉声尖叫，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射向我，“曲盈盈，又是你，肯定又是你捣的鬼！”

我耸了耸肩，只当作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他的鬼哭狼嚎。

而付晴这边已联系好了律师，也收集齐了马笑川的经济犯罪证据，准备送他个无期徒刑大礼包。

最后，她在马茵茵的陪同下走出警局，抬头看了一眼蓝天，像是脱力般站立不稳。

直到这时，眼泪才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滚落。

付晴慢慢走到我面前，朝我深深鞠了一躬，“曲小姐，对不起。起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马茵茵知道我们两个有话要说，便自觉退到角落，时不时踮起脚尖好奇地看过来。

她道完谢，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突兀地询问，“您怎么知道马笑川已经得知了我的计划？”

“是我们运气好。”

发现端倪，源于我的灵光一闪。

付晴在修车行付款时，用的是信用卡。

而她所有的财产都和马笑川绑定，对方能知道她的每一笔花销。

这种奸诈小人，心中满怀恶意，自然也对恶意极其敏锐。

他甚至不用多花精力，只要派手底下的人一查，就能知道付晴正在策划一起针对他的谋杀。

所以我赴宴时，特意带去了一位专业的汽车维修人员，让马茵茵打开了地下车库的权限。

对方技术过硬，紧赶慢赶，总算在警察到来之前将车恢复原样。

一旦警察查出车有问题，我就没办法帮付晴瞒天过海。

“是是我想得天真了。”付晴没想到自己计划有这么多纰漏，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也不怪她。

她一开始就打算同归于尽，好让警察将她看为受害人，把车毁人亡彻底定性为一起意外。

所以难免留下了很多“小尾巴”。

但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她总算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了。

付晴苦笑一声，眉宇间愁苦渐渐转为释然。

“不过，今天快要过去了，明天总不会比今天更糟吧？”

这个问题，谁也给不出明确的回答。

可想看看明天怎么样，总要活到明天。

我知道，付晴已经战胜了心中的魔鬼，从马笑川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她保护了想保护的人。

马茵茵这个傻姑娘，却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问付晴。

付晴淡淡一笑，根本不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妇人，她眼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

“马笑川完了，他想在牢里安安稳稳平安活着，就必须把财产拱手送到我手上。”

“不管是经商，还是为人处世，我都会比他强。”

我忍俊不禁，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七窍玲珑”的付晴，我心底为她鼓了鼓掌。

在送走她和马茵茵后，我从角落里抓到了正在打电话的江清宁。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我，怒气冲冲地对电话那边的人喊道。

“你别狡辩，你和南宫煜根本就是一路货色。少油腔滑调，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