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净暗自握拳,强压着胸口怒气。
这瞿式耜,光天化日如此直白的胁迫,真的是嚣张啊!
他之所以敢嚣张,是因为背后站着不断回归的东林党人吗?
无数人期盼的所谓的‘众正盈朝,涤荡乾坤’吗?
不过转瞬间,赵净就神色平静下来,目中思忖。
他想到了瞿式耜的目的,但该怎么破局呢?
‘阉党逆案’是崇祯定下,东林党执行,朝野一片附和,这是不可逆的‘政治正确’,这种时候,谁敢为阉党说话?
即便是冤枉的,谁又会在意?
想要翻案,对面站着的是正在取代阉党的东林党以及新帝崇祯皇帝!
这个时候,瞿式耜轻轻咳嗽了一声。
两个豪仆同时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拿下赵净。
赵常吓了一大跳,忽的一咬牙,冲到赵净身前,大声道:“公子快跑,我拦住他们!”
赵净一怔,完全没想到,平常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赵常,在这种时候,居然有这般的胆魄。
瞿式耜满脸赞许的看着赵常,道:“倒是一个忠义的奴仆,不过,你们谁都逃不脱的。”
赵净伸手拉开赵常,道:“没事,我想到了。”
赵常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赵净,愣愣的被拉到了一旁。
“哦,说说看。”瞿式耜来了兴趣,坐好了一些,笑容满面。
赵净直视着他,道:“瞿给事现在应该很忙,家父不过是一个工部员外郎,赵府被抄的空空如也。按理说,我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完全不值得瞿给事亲自跑一趟,等这么久。我仔细想了又想,赵家剩下的,也就是老家应天府的一千亩良田了。”
瞿式耜看着赵净,失望的摇了摇头,道:“聪明是聪明,但是你猜错了。走吧,去天牢待几年吧。”
眼见着瞿式耜起身要走,赵常又要冲到赵净身前。
赵净轻轻伸手,拦住了他,神色从容的道:“是我说的太过直白了吧?”
已经站起来的瞿式耜顿了下,眯着眼,一丝寒芒闪过,淡淡道:“这个世上,有些人聪明,有些人糊涂,但有一些人是蠢!蠢这种东西,没法教,没法改,是骨子里的东西,没救。蠢,会要了他们的命。”
对瞿式耜的威胁,赵净怡然不惧,道:“瞿给事,你做的太过粗暴了,将我们父子逼到这种程度,我可以肯定,你没有我父亲是阉党的罪证,并且抄没我赵府的家财也没有入府库。你就不怕我去都察院告状?即便都察院你压得住,那登闻鼓呢?便是你杀光赵府所有人,赵家在应天府还是有些族人的,瞿给事,你有手段,将我赵氏诛的干干净净吗?”
瞿式耜眼中出现了一抹阴沉,旋即又笑呵呵的道:“赵贤侄在说些什么,本官特意来通知你,你父即将过堂定案,送些冬衣,不日便会戍边,早些准备吧。”
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咔嚓一声,碎成数片。
瞿式耜拍了拍手,施施然的迈出了门槛。
赵常被那碎茶杯吓了一大跳,看着赵净道:“公子,这瞿式耜是是什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