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上前就想要伸手去够,却被冷着脸的楚念旬拿着箭杆一下就敲麻了左臂,登时疼得他大呼小叫的。
“哎哎!楚贤弟你作甚!这辽东参的价是我抬的,装阿胶膏的琉璃盒也是我从张廉那老儿的巡抚衙门里顺来的......”
木清欢趁机挣脱开楚念旬的禁锢,脸颊微红。
“刘大人想要几成?”
木清欢上前将那些散落的银票子归拢好,却没再将那木盒打开,活像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般。
刘显压根没注意到她这小动作,站在原地还果真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趁着刘显分神的功夫,木清欢赶忙将那小木盒收好,又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衣橱里变出了个瓷瓶拿在手里走了过来。
“不若,就用这灵丹妙药来抵,你看如何?”
“咦?这是甚?”
刘显拿在手里就不肯放了,伸手拔开那红色的塞子闻了闻,顿时一股清凉的药香扑鼻而来,光是这一闻,都叫他浑身都感觉舒畅了一半。
“自然是......本神医炼出的仙丹呀!”
木清欢指尖点点自己鼻梁,又道:“初见那日,我瞧大人气色,便觉得应是中府穴有滞涩之气,想来约摸是幼年得过肺疾。”
烛光跃动间,刘显掌纹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虎口处隐约可见些陈年艾灸的梅花印。
木清欢接着道:“如今你身体虽已然痊愈,可得病之时到底年幼,多少损了些元气,每逢阴雨便胸闷气短。旁的我不敢说大话,但这一瓶药吃完,保准你十年内不会再犯这老毛病。如此分赃,可还公平?”
刘显的眼睛渐渐瞪大,脸上顿时染上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呆愣在原地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时,江言手中抱着满满当当的罐子撞那半扇要合不合的门,肩上挂着件玄色的披风挟着夜露寒气走了进来,将手里捣好的药搁在桌上。
“大惊小怪作甚?夫人还能闻出你三日前偷喝了鹿鞭酒。”
江言淡淡道,又将三五个瓷罐重重砸在桌上摆了一溜,震得算盘珠都在上下乱颤。
他瞥了一眼刘显,脸上写满了糟心。
“就为这个,害我连夜改了解酒丸的方子,若是不然,只怕你的鼻血要流到下月末。”
刘显自动忽略了江言那点破他偷酒喝的话,登时觉得这小小一个瓷瓶便是拿整个太常寺来跟他换他定然都不会答应,赶忙把药丸捂在胸口,活像护崽的老母鸡:“弟妹有此神技,真的不愿来太医署当差吗?”
他吊儿郎当坐在桌边,腰间的铜令「哐」地拍在桌板上,上头镶着的一颗珍珠在烛光下熠熠闪着光。
“只要你点头,往后那群老顽固都得唤你声大人!如何?”
楚念旬面露危险的神色,“刘子明......”
可他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木清欢给截了胡。
“不去。”
木清欢想也不想就拒绝得干净。
“王医正验药前需焚香净手,李医正数个田三七都得带着双冰蚕丝的手套......”
她忽然掀开东墙下的那块青布,三十多个竹匾堆砌着码到房梁那般高,几个时辰前那些药材都还装得满满当当,可眼下里头却空空如也,像是被人洗劫过一般,只剩了些药渣子。
“我种地卖药整日里自在如神仙,吃饱了撑的才去干那些脑袋栓裤腰带上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