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站在一边冷笑,“还是夫人通透!我曾听闻,原先他们为给淑妃制玉容膏,从库房把二十年陈的雪莲都翻出来当萝卜炖,最后只得往汤里撒金粉充数,才勉强蒙混过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只怕整个太医院都要大换血。”
刘显撇了撇嘴,也无暇去探究为何江言对那深宫内院的事儿都会知道得那般清楚。
这会儿面对着如此神医在跟前,他依旧贼心不死,试图再次劝说:“太医院是太医院......那帮子人净学了些后妃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能混一时是一时,可咱太常寺却不同呀!太医署平日里只管往太医院送人,递补那些被摘了脑袋的空缺,外加往宫里呈送药材,又不用真给娘娘瞧病。你若是来了,我许你在京城开设医馆如何?”
木清欢面对着刘显抛出的各种诱饵,半点都不为所动,淡淡道:“你忘了我此番是因何进京面圣?既是为他们打掩护,我便没打算藏着掖着。待面圣后,究竟是谁求着谁瞧病,那还不一定呢,我要那劳什子的医馆充门面作甚?”
且不说在京城,就算是在临江府这山沟沟子里头,不照样有那些听闻她「神医」名号而乐此不疲找上门来的家伙么?
有真本事在身,木清欢还真就不担心往后这一身医术没有用武之地。
刘显被噎了噎,还想努力一把,“圣上年初特设太医署正使一职,正五品,如今还空着,那年俸可是八百两啊!每月禄米十五石,这还不算四季常服、年节冰炭......你那仙丹再时不时往御前呈一回,定是大把的赏赐如流水......”
“刘大人是要卖官鬻爵?”
木清欢倒是从心底佩服了刘显一把,不过短短相处了一段时日,这厮就看准了她爱财,挖墙脚还知道专捡她爱听的话说。
“非也非也!本官这不是惜才么......你这一身好医术,留给某人看箭伤,可不是大材小用了......”
江言眼尖地看见楚念旬面色不好,赶忙开溜。
果然下一瞬,楚念旬的箭尖就嗖地一下飞出了几米远插在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刘显被耳旁的劲风吓了一跳,话还没说完便赶忙夹着尾巴逃命,抱头鼠窜之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本官明日再来!”
屋门被砰地一下关上,隔绝了满室的昏黄烛光。
江言又回到屋后的帐篷前捣药,听着没一会儿后,屋里渐起的喘息与娇嗔,突然将药杵砸向了依旧流连不去,正想要扒后窗缝的刘显。
刘显捂着屁股跳开一丈远,怒斥的话还未出口,便听得江言压低了声音的警告之言幽幽飘来。
“大人再不走,明日该来找我讨的便是伤药了。”
......
一日后,便是刘显从京城带来的队伍准备启程回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