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不来见自己,却一直在帮他。
温瑾川替他接过信,沉思:“萧太傅与梵天宗勾结。但仅凭这些封信,还不足以扳倒。他与之前的姜相爷不同,朝堂里多数大臣都是站他那的。”
三人商量着如何除掉萧太傅时,十七却出了神。
方才提到的姜相爷,让他想起了逍遥宗。
当初他陷害逍遥宗与姜相爷勾结,江予白险些死于那日。
现在想来都可怕至极。
温瑾川注意到了他的不安,伸手握住了十七轻颤的手。
“别想以前,都过去了。”
十七愣愣的应了一声,却不敢抬头。
温瑾川蹙眉,随即将信封放至腰侧后起身,一并把十七拽了起来。
“我们就不奉陪了,告辞。”
两人走后,白倾尘也不紧不慢再次起身,“我也该走了,陛下早些回宫。您的身份不宜久留。”
这一次,萧子安没有再留他。
只是淡淡说道:“北啸将军的千金你可曾听闻?”
“没有。”
“我父皇有意让我与她结亲,立她为后。以巩固眼下势力。”
白倾尘眼神骤冷:“陛下自有英明决策,何必问我。”
萧子安落寞起身:“白倾尘,你既想与我断个干净,那便从今日起,不要在为我做这这些了。”
白倾尘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淡淡的回应:“如您所愿。”
出酒楼的温瑾川,就这么牵着十七的手走在街上。
幸而是在冬季,外面没什么人。
不然十七又会乱想。
天陵城的湖光山色是出了名的美景,只可惜气温太低,让人失了大片雅致。
两人沿着湖边漫步,温瑾川偶尔会指着湖中的游鱼或者岸边的花草,与十七交谈。以此想来打消十七的自责,愧疚。
可他发现,这一路,十七的兴致都不是太高。
温瑾川捏了捏十七的手心,故作难受道:“怕不是打傻了吧,罪孽罪孽,我的小十七成傻子了。”
话刚落,十七嘴角终于上扬。
笑容虽有些勉强,但至少不再是刚才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对不...”又想道歉的十七,还未说完嘴唇便被对面人覆盖。
两人吻得有些炽烈,待十七嘴角通红后,温瑾川才放过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知道。”
温瑾川轻触了下他的鼻尖:“你无非是想起了我师弟,十七,我真的不恨你了。我对师弟确有亏欠,自会去弥补,但你不要再被过去束缚,往前走好吗?”
十七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想说,我...真的很后悔当初做的事。如果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我知道。”温瑾川将十七抱在怀里,适当转移话题:“饿不饿?”
十七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去到了一家以味道闻名的酒楼。
温瑾川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酒楼的招牌菜。
“哎,可惜了。我们应该在走之前,把那墨玉带上的。”
十七淡笑:“你想喝,我可以去和母亲说。”
“可别,我现在一想到你娘我头就大。”
菜上得极快,然而温瑾川却再无动筷的念头。那杯墨玉的余味尚在舌尖萦绕,令他对其他酒水皆提不起兴致。
十七饿了。
他左等右等,始终未见温瑾川有所动作。
但温瑾川未动筷,十七便绝不会先吃的规矩,他始终谨记。
温瑾川见他坐着不动,奇怪道:“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十七含糊的应了一声,不知如何回答。
他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抬起手,握住筷头的那瞬间又放了下去。“你不吃吗?”
温瑾川瞧他那模样,一眼便知是有事瞒着他。无奈感涌出,到底何时,十七才能不这么怕他。
“我不饿。”
“我也...不饿。”
话刚落,也许是饭菜的香气惹得十七不适,腹部响了两声。
瞬间,十七红了脸。
“看这样子,不像是不饿。”
十七低下头,不再回话。
温瑾川也沉默了一会,“好,既然不吃。那我们走吧。”
闻言,十七听话站起。
温瑾川却没动。“晚饭也不用吃了。”
“... ...”紧张的十七终是反应过来温瑾川是生气了,急忙坐回去。
“你别生气... ...”
“我为什么生气?”温瑾川反问。
“我...不吃饭?”
“是这个吗?”
“不是吗...”
“十七,”温瑾川冷脸,因为每当发现十七想撒谎时,只有冷脸才能让他感觉的害怕,从而实话实说。“你不会撒谎,你知道吗?”
十七又低下头。
见他铁了心的不说,温瑾川逐渐升起一丝挫败感。
为何吃个饭而已,都能让他如此慌乱。
他在想是哪里出了错,哪一步又让十七害怕起来。
‘饿不饿?’
‘嗯。’
‘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你不吃吗?’
脑中回想起方才的对话,复盘到这时,问题出来了。
是他不想吃,十七便也跟着说不饿。
突然脑子一闪,他顿时明白。
十七不愿吃的原因,只是因为在守着那可笑的下人规矩。
想明白的他,突然心酸。
忍住想把自己暴打一顿的念头,拾起筷子夹了口米饭放入嘴里。
“吃吧。”
果不其然,在温瑾川先动筷后,十七这才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