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把钱袋搁在桌上,马茗茗顺手将它推到芳霏手边,开口说道:“芳霏妹妹,这钱你收着。你也晓得我家的情况,就我和春桃俩人过日子,把这么多钱放家里,实在不踏实。”
芳霏身为碧水阁的另一东家,也没多推辞,应道:“行嘞,马姐姐,咱们月底再好好盘账。”
两人没再多唠嗑,忙活了一整天,大家都累得够呛。没一会儿,马茗茗和春桃便相携回了家。
这边,姜阿奶和刘外婆得知芳霏把三千六百两银票放在枕头底下,可就睡不着觉了。
老觉着外头有贼惦记着这笔钱,耳朵竖得老高,院子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两人立马坐起身,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那动静没了,才又战战兢兢地躺回去。
就这么着,两位老人一夜一惊一乍,导致女舍里的众人都没睡安稳。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大家伙就打着哈欠,顶着俩黑眼圈,没精打采地互相打招呼。
姜阿奶还是放心不下,凑到正在刷牙的芳霏跟前,念叨着:“这么多钱放家里,可得看紧咯。”
芳霏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盐水,虽说觉着牙还没刷干净,可安抚阿奶要紧,赶忙说:“阿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等会儿我就跟大伯一道出门,把钱存到钱庄去。”
姜阿奶听芳霏这么一说,心里头总算踏实了些。这位爱操心的小老太太,回了房间,翻出芳霏给她做的那套衣裙,重新穿戴起来。
穿戴好后,又扯着嗓子喊王氏,让她给自己梳个昨日瞧着钱老夫人梳的那种发髻。
阿奶自己捯饬完还不算完,又兴致勃勃地指挥着,让所有的姜家女眷都换上昨日那身行头,就连老姐妹刘外婆也被拉了进来。
没过多久,姜老爹赶着车来到小食铺。到地儿一瞧,只见树下坐着一群穿着绫罗绸缎,戴着亮灿灿首饰的女眷,立马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开门的林顺,没错啊,就是这孩子,那这眼前的阵仗咋回事?
姜阿奶瞧着自家老头子那副呆愣模样,“噗嗤” 一声笑开了花,打趣道:“咋的啦?才两日没见,连自家人都认不出啦?”
姜老爹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围着自家老婆子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姜阿奶也配合,挺直了胳膊,把手上的镯子亮出来,好让老头子仔细打量。
“好看呐,老婆子!这一打扮,跟那大户人家的夫人没啥两样!” 姜老爹毫不吝啬夸赞,嗓门亮堂堂的。
这话一出口,姜阿奶脸上顿时泛起红晕,毕竟一众小辈都在跟前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姜家村那边还一摊子事,再说姜老爹这两日在三儿子的手中,可遭了不少罪。
那煮的粥都是带着糊味的,馒头蒸得也不成个样子,硬邦邦的,被如意养得嘴刁的肚皮,哪能受得了这些。
所以今日天刚蒙蒙亮,姜老爹就从家里出发了,心里头盘算着,要把大家伙早点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