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晴朗朗的上午,一切如常如故。
“刷!”
青铜剑锋切开凝滞的空气,汗珠顺着青年绷紧的下颌滑落。
杨修——这个来自千禧年的灵魂,已在秦公子胡亥的躯壳中栖居三日。
凌冽的剑刃反射着苍白阳光,杨修正在努力练习剑法。
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已经苏醒,剑势逐渐连贯成行云流水的轨迹,只是手腕翻转时仍显滞涩。
一旁的幼童奴仆脸蛋鼓鼓的,显然憋着笑意,这无不彰显了胡亥原身的御下不严。
不过,这些仆婢并不敢大肆嘲弄主人,哪怕是私下。大秦律法森严,上下尊卑地位明确,逾矩者死。
清冷的剑光持续舞动,恰如那躁动的野心。
2024.09.20,上海因受普拉桑台风影响,呈现强降雨天气,傍晚下班的杨修步行前往地铁的路上,被大风吹下的铁皮砸中,瞬间不省人事。
公元前210年,胡亥的神魂被天外来人瞬间击的粉碎,睁开眼睛之人,已是杨修。
“咔。”
锋锐的剑刃回鞘,一旁的奴婢迅速上前,给胡亥公子擦拭汗液,以防感染风寒,白帛拭过汗湿的后颈时,侍卫白牟已捧着剑匣跪候在侧。
胡亥闭目凝神,识海深处的青铜星门巍然矗立,星屑如萤火萦绕,滋养着杨修的神魂。
因星辉影响,这具肉体也在不可见的微观之处持续变强,但看其速度,有生之年似乎都难以达到“超凡”的地步。
“呼~~”
胡亥刚刚呼出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下,便听到。“公子,中车府令求见。”
胡亥脸色一肃,道:“快快请来。”
他挥手斥退一旁的侍从,快步向前,广袖翻飞间已疾步迎至门外。
“公子。”赵高见胡亥出迎,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公子,为上者当有威仪,公子于屋内端坐便是,不必主动迎臣。”宦官嗓音如浸蜜的鸩酒,他枯瘦的手掌稳稳扶住青年臂弯。
胡亥的脸上浮现出些许不安,抿着嘴,摇摇头道:“老师,我虽不认同大兄的理念,但儒家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您是吾师,吾自当敬重,何况……我闻父亲写下遗诏,实在难以心安。”
他扮作惶惑稚子,任那毒蛇般的目光舔舐每寸表情,好在,赵高并没有太在意某些细微之处的变化,一如往常。
他扶着胡亥的肩膀,道:“多谢公子厚爱,对于陛下之事……一切有某在,公子不必惊慌,进屋去吧。”
昨日赵高便偷偷与胡亥提过遗诏之事,商议万一出现不忍言之事,是否可以改写遗诏。
突闻此事,哪怕胡亥心中有底,也是惊诧莫名。
当时赵高看到他那不可置信的神色,便多次出言安慰:“只是一个想法,臣也不敢不敬陛下,只是臣身为近侍,对于陛下身体如何,心知肚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