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星光稀疏,萧府的大门前一片安静,偶尔有寒风拂过,卷起几片残叶,簌簌作响。徐秋林站在门外,看着漆黑的庭院,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沉重。他打小与萧长瑜情谊深厚,此番听闻旧友病倒,心中早已按捺不住。
“李伯,将这些礼品收好,”徐秋林将马缰交给身后的小厮,又叮嘱道,“这可是为长瑜哥哥准备的年节物件,务必妥善安排。”
守门的李伯赶忙上前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和惋惜:“徐公子,真是多年不见了,想不到您一片心意,还挂念着我们将军。”
徐秋林微微一笑,语气轻松:“李伯这是哪儿的话?我和长瑜哥哥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他是我半个兄长,这点心意算什么?倒是他从漠北归来,怎么突然病了?”
李伯闻言,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迟疑道:“唉,将军这一病,说是身体累的,但……更像是心病。”
“心病?”徐秋林眼神一凝,顿时明白了几分,连忙问道:“是不是与明书有关?他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伯低头叹气:“这……老奴也不知详情,只是听将军梦中唤过顾公子的名字,想来或许是误会所致。徐公子,您与将军交情深厚,或许能劝解一二。”
徐秋林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亲自过去看看。”
徐秋林快步穿过庭院,向萧长瑜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仆从们行色匆匆,脸上皆是忧色,显然府中上下都因萧长瑜的病情忧心不已。
走到书房外,徐秋林看到门半掩着,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烛光摇曳。他轻轻推门而入,便见萧长瑜斜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隐隐透着细密的冷汗。
“长瑜哥哥!”徐秋林上前几步,坐到榻边,满脸关切,“你怎么会病成这样?漠北寒苦也未曾压垮你,如今却躺在榻上不起,这可不像你。”
萧长瑜睁开眼,见是徐秋林,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却显得极为虚弱:“秋林,你怎来了?近些时日事务繁多,我未与你叙旧,倒让你费心了。”
徐秋林皱眉,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满:“你还与我客气什么?听说你病了,我哪里坐得住?你这模样,让人看着心疼。倒是你,怎生弄得如此狼狈?”
萧长瑜缓缓摇头,声音低哑:“不过是旧疾复发罢了,不足挂齿。”
徐秋林闻言,脸色一沉,压低了声音:“长瑜哥哥,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病根并非旧疾,而是心疾。告诉我,你与明书到底发生了何事?”
萧长瑜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秋林,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问。”
徐秋林却不肯罢休:“长瑜哥哥,我与你自幼相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若我猜得不错,你定是因明书与陆庭轩那夜的事心生芥蒂,对么?”
听到“陆庭轩”三字,萧长瑜的面色顿时一沉,薄唇紧抿,半晌不语。
“果然如此。”徐秋林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你我皆知明书的性子,他虽心善,却不是轻浮之人。陆庭轩不过是顾明书的手下人,与你怎能相比?为何你偏要将此事想得如此严重?”
萧长瑜双拳紧握,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秋林,你不明白……那夜我亲眼见他与陆庭轩言笑晏晏,屋中灯火未熄,甚至连我去过,他都浑然不知。我如何能不怀疑?”
徐秋林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果敢刚毅的男人,如今却满脸倦色,心如刀割。他沉声说道:“长瑜哥哥,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情深不疑,疑者不深’。若你心中真爱明书,又怎能因这点误会便将你们的感情推入深渊?”
萧长瑜苦笑一声,声音低沉:“秋林,你说得容易,可这份情感,早已被猜疑与痛苦蚕食,我……我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徐秋林看着萧长瑜如此模样,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却也知道此事非一朝一夕能解。他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坚定:“长瑜哥哥,你若再这般执拗,便是你亲手断了你们的情分。我会去找明书,把事情问个清楚,但在此之前,你务必要好好养病。若你倒下了,明书必定更痛苦。”
萧长瑜闭上眼,长叹一声:“秋林,你想怎么做便去做吧。我累了,想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