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寒风瑟瑟,窗外的月光洒在那张镶嵌着金框的画卷上,画中山水如诗,尽是宁静。顾明书坐在窗前,双手交叠,微微低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愁色。他长时间没有动,似乎是陷入了无尽的思绪之中。
这一天,他依旧如常地忙碌着,虽是春寒料峭,但院内的花木依旧勃发。他的身子已经渐渐恢复,整个人却依然如被困于一片重雾之中,前路迷茫,心情沉重。
他听得见院外侍卫们低声交谈,话题自然绕不开萧长瑜的归来。许久未见,萧长瑜终于回来了,这个消息让顾明书的心里无端升起了几分不悦。
“他回来了?”顾明书低声问自己,眉头微蹙。
他早就知道萧长瑜会归来,却没有得到具体的时日,何故昨夜侍卫们已得知此消息?是萧长瑜故意没有通知他,还是……另有隐情?
正当顾明书陷入沉思时,院门外的老伯却走了进来。看门的老伯是萧府的一位老仆人,年岁已高,背驼得像一座老山,但他脚步轻盈,沉稳有力。他见顾明书坐在窗前,便走上前轻声说道:“公子,今日可真是大喜事呀。”
顾明书抬眸,微微皱眉:“大喜事?什么事?”
“将军回来了。”老伯笑着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愉悦,“将军回来了,公子你也可以歇歇了,不必再这样劳累,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老奴来是想问问,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关门了,夜深了,还是早些关门好。”
顾明书一愣,脸色微微变得苍白,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将军回来了?”他重复着,声音低沉且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是啊,昨日夜里将军便已回京了。”老伯随口道,“我昨晚亲自给他开了门,将军怕惊扰旁人休息,并未让我去禀报您,我看他径直走向了你的屋子,他没有进屋?”
“将军昨夜便到了?”顾明书的眉头紧皱,心跳加速。
“对,公子,您没听到吗?我看您那时灯还亮着,应该未曾睡下吧。”老伯接着道,“将军一个人去了您那边,应该是想和您叙叙话,可将军说夜深了怕惊扰旁人休息,会不会因为这个他怕打扰您休息,所以就没有进屋啊。”
“他……”顾明书心中一震,脑海中一片空白,许久才轻声问:“他没有进去?”
“没有?那就是怕打扰到您休息。”老伯如实答道,“不过,他一定是觉得您已经入睡,所以没进去吧。”
顾明书只觉得五雷轰顶,头脑昏沉,眼前一片模糊。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他的心跳如擂鼓般猛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晚,陆庭轩也在屋里,他与陆庭轩的对话,要是萧长瑜听到后,他那时的心情……。顾明书不敢想象那时萧长瑜有多沮丧,无奈,又绝望。他不喜陆庭轩,心里该是多么的恼怒,原来如此,所以他选择忍痛离开。
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愧疚,心如刀割。他明明知道自己与陆庭轩只是谈话而已,然而这一切却被萧长瑜误会。
“他为何如此小心眼?为何这么容易就深陷醋坛。”顾明书低声嘀咕着,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对着老伯说。
老伯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顾明书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与疑惑。顾明书自顾低头,沉默片刻后,喃喃道:“他定是误会我了,误会我与陆庭轩有何关系。”
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顾明书只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那晚,萧长瑜未曾进屋,是因为他心中不愿与自己产生更多的牵连,还是另有原因?
顾明书步伐沉重地回到屋内,慢慢关上了门。他感到无比的疲惫,像是身心俱疲。
“难道他就这么放弃了吗?”顾明书忍不住低声问自己,心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他回想起他与萧长瑜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份深沉的感情,曾经是多么的浓烈,现在却变得如此脆弱,似乎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一切化为乌有。
他静静坐下,轻抚着桌上的纸笔,目光呆滞。他没有力气去想更多,只感到胸口压抑,无法呼吸。
“萧长瑜,真的是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吗?”顾明书不禁自嘲地笑了,眼角的泪水却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