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为了免生波折，没有经停城镇，连晚上都是在郊外过夜。

路上遇到一两次盘道的，报了蔓，一路倒也相安无事。全程大多都是走的官道，耗时半月有余，终于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吴龟山了。

半个月啥工作也不用做，只是花在赶路上，这节奏让李墨一时还有点不适应。

李墨一路走来也听了一路，亏得孙兴是个话痨。

吴龟山，原名乌龟山，三面环山一面傍水，因形似乌龟喝水而得名。老山主来此地聚义后觉得名字不好听，更名吴龟山。

山上山贼不算多，三百多人，但在武国东南地界上也是恶名昭著。

原本名声不显，先后被官府攻打多次也没能拿下，反而给吴龟山镀了层金，更是引得各路英雄争先来投。

第二辆马车内。

……

“堂主，真要带那小子回山吗。”说话的是宋三立。

“他这一路上有什么反常吗。”

“没有。不，有倒是有。很老实，老实过头了，不像刚绑的时候。小三说他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像换了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毒傻了。”

“要说是装的，这年纪城府也太深了些。三立啊，你信命吗？那小子算是死过两回了，大福之人啊，天都不肯收他，就留着，总觉得对小三有用。”

赵谦说着轻拍宋三立的肩膀，继续说到。

“不如把真相告诉他，一码归一码，人多眼杂，这事真想瞒也瞒不住，我不想留把刀在身边。去吧，把他叫过来。”

听罢，宋三立出去单独把李墨引到第二辆马车内。

车上只有三人，这是李墨第一次离赵谦那么近。

虽然一路上在心里给自己暗示无数次，自己是个成年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进入车厢的那一刻还是不免局促不安起来。

赵谦冷冷的看在眼里，缓缓的开口道。

“想你听说了吧，我是吴龟山飞谦堂堂主，赵谦。投名状也交了，以后大家就都是自家弟兄了。我们也不敢说自己是义贼，但江湖上的事素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总算是孙兴救了你一命。”

听这语气，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吧，李墨已安下心来。

不然一个救一个杀算怎么回事。

如果是李墨或许会有别的想法，但李墨有想法关他梁九灵什么事，他又不用考取功名，又不用为武国尽忠。

山上人才又多，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的，光一个不起眼的孙兴武艺都那么深不可测了，武林啊，哪个男人抵得了这诱惑。

但这想法不能表露，哪个正经人会喜欢当山贼，还得装出一副被逼上梁山的样子。

“是，堂主。孙兴是我三哥。”末了又补充一句，“他人不错。”

李墨是真心觉得孙兴这人不错，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如果能算朋友的话。

赵谦能从李墨的口气中听出一种超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淡定，甚至感觉有点被冒犯到。

也明白了宋三立口中说的“换了个人”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是中毒了，是我让宋三立下的毒。”

没有等来赵谦想要的任何一种反应。

李墨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又或者说，他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话，不懂赵谦在这时告诉他这些是什么用意。不懂该做出何种表情，还在那等着下文。

宋三立也是人堆里混出来的，知道赵谦冷不丁来这一下是在诈李墨，但他同样没能从李墨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别说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哪怕你是老江湖，或惧或怨经这么一诈都能流露出个七八分。他是心中既是佩服又有点感觉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