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愣,皇后的脸色微变。
皇后强忍怒意:“傅指挥使引言,何意?”
皇后已经几日没有睡好,这几天天天拿参汤吊着,安息香三支三支的点。
今天早早就开始化妆,以便能仔细地遮住极差的气色,以及脸青黑。
肤色尚可勉强遮,但她的头一跳一跳地疼,睡不好导致的焦躁如浪潮,不时就涌动一下。
此时听到傅青隐所言,立即忍不住出口质问。
傅青隐看她一眼,对皇帝道:“皇上,九公主是去和亲,当年也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力主此事,言道九公主是为国牺牲,为百姓谋福,为皇上分忧。”
“九公主此举,乃是利天下的大好事,以往佳节年关,皇上也会亲自挑选上好礼物,派专人千里迢迢,赐予九公主及吴国国主,乃是皆大欢喜之事。”
“怎么今年,倒成了遗憾?故而臣才说,谁向皇上谏此言,谁罪当诛。”
皇帝看一眼皇后,皇后抿唇不语。
傅青隐笑意盈盈看向她:“您说是不是?皇后娘娘。”
皇帝眼中闪过不悦,也暗道自己真是一时糊涂,那日像着了魔,就顺着皇后的话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是遗憾。
现在想想,确实不对。
他的儿女,天生就是尊贵,但也该承担责任,需要的时候就该为他为忧,和亲有什么不好?而且听说她在那边过得不错。
皇帝点点头:“青隐所言极是,前些日子离儿还差人送了些礼物来,在信中言道,她在吴国过得不错,甚好。”
傅青隐浅笑拱手:“那就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当初决策,果然英明。”
皇后脸色青白,勉强挤出个笑。
傅青隐目光掠过她微微颤抖的手,眼中闪过讥诮。
宫宴开始,菜肴酒水流水一般上来,乐声起,一队舞姬进殿起舞。
殿内顿时像开了锅,各种声音混杂在一处。
余笙笙牢记上回的教训,酒能不饮就不饮,在吃第一口东西之前,借着袖子遮挡,吞下一粒药丸。
这是她花费不少银子买的,能解酒,亦能解寻常的毒和迷药之类。
她正吃东西,忽感一到视线落在她身上。
抬头望去,见是坐在末尾的齐牧白。
距离远,又隔着这么多人,齐牧白什么时候来的,她还真没注意到。
短短两日,齐牧白也憔悴许多,想必吴大脸之死,让他也是焦头烂额。
他能脱身,可虞氏未必。
他能来,想必也是因为状元之位,或者有太子之命。
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在那么个尴尬的位置。
余笙笙平静回视,齐牧白手指情不自禁收紧,握紧酒杯。
上次来宫宴,他意气风发,是众人瞩目的中心,皇帝钦点状元郎,谁不赞一声才学出众,仪表堂堂。
可转眼他只能坐在末尾,而余笙笙却成了郡主之尊,而且眼里的冷漠让他心痛得发疼。
所以,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那些情意,都是假的吗?
否则,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抽身?说走就走?
他明明说了,虽然让她作妾,但会对她好的,除了没有正妻之位,所有一切和当初承诺的没有两样。
她为什么就是不听?
齐牧白一杯接一杯,偏头看向前面的孔德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