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不用往四周看,也能感觉到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
她进京这三年,围绕在她身上的传闻就没有断近。
苏家表亲,围场射杀,皇后教导,南顺世子妃,再到最近的瑞阳郡主。
余笙笙心里暗自好笑,姝贵妃还跟她说名声,名声二字,于她而言,早就是虚妄。
阮静也不避讳,小声跟她说:“你可算来了,我好生不自在,谁都不认识,还有好多人看我,虽然我不在意,但也不喜欢像猴子似的被人围观。”
她倒是坦诚。
余笙笙点头:“不理会便是。”
“走,我带你过去,位置在那边。”
她们往前走,路过一张桌子时,有道轻笑声响起。
“哟,这不是余小姐吗?上回见面可是威风得很,南顺王世子护着,一言不合就打人,不知今日,又会有谁护着?”
余笙笙连个眼风都没给,自顾往前走。
“余笙笙,我跟你说话呢!”
余笙笙偏头看来,语气平静:“叫本郡主做什么?要行礼吗?可以。”
“呵,区区一个郡主,有什么了不起……”
“区区一个郡主?”余笙笙声音一冷,“不知周小姐稍后当着皇上的面,敢不敢再说一次?”
“你……”
声音未了,一阵风呼啸而来,重重砸在那位小姐后肩上。
“啊!”她惊呼一声回头。
孔德昭站在殿门口,像尊煞神。
众人一见,立即哑了口。
有些日子不见孔德昭,其实时间不算很长,但余笙笙看孔德昭的模样,却悄恍若隔世。
孔德昭之前哪怕伤了腿,也是意气风发,浑身都透着一股傲劲儿,现在依旧身穿白袍,但衣裳松垮了不少,脸颊也消瘦许多。
他目光沉冷,周身气息都透着肃杀,像裹着一团阴火,不像之前那般热烈灼人,但也沾上就能要命。
余笙笙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但猜测也该是重大变故。
她福福身,算是感谢。
孔德昭略一颔首,目光扫过女席那帮人:“本世子还没死,轮不到别人来嚼舌根,再让我听到,敲掉满嘴牙!”
苏怀远正与别人闲聊,好久不回京,又是带功而回,不少人过来寒喧。
刚才吵架的声音不算大,他压根没注意,现在孔德昭出现,他才注意到。
赶紧快步过来,到余笙笙身边:“怎么了?”
余笙笙摇头,阮静低声说几句。
苏怀远脸色微沉,看向周小姐:“周夫人就是这么教女儿的?本将军倒想问问周大人,这些话,是谁教她的,是否对本将军有意见?”
周夫人暗自叫苦,赶紧起向道歉:“苏将军哪里的话?是小女无状,实在失礼,还不快向瑞阳郡主道歉?”
周小姐白着脸,忍着肩膀的疼,对余笙笙福福身,小声说句“对不起。”
苏怀远冷哼一声,对孔德昭拱拱手,带余笙笙和阮静回座位。
老夫人扫一眼余笙笙,眼神不悦,真是到哪都能惹事。
阮静轻声道:“刚才那位世子,倒是个仗义的人,听闻他一贯嚣张跋扈,可见传闻不实。”
老夫人目光冷冷瞥她:“那是南顺王世子,岂是能随意议论的?慎言!”
阮静也不慌,坐端正不再言语。
苏砚书余光掠过孔德昭的方向,听太子说,孔老夫人亡故,孔德昭在城外寺中祈福诵经多日,之前想离京回南顺,也被皇帝拒绝。
看来,以后可能要被留下为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