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明季由于料想失误,竟没防备有逃兵出现,临时起意设立监军,却是晚矣。
战线最东头的队伍,一下跑了好几百。
有他们带头,人心尽散,士气一落千丈。
李维丹趁此机会打开大门,命骑兵掩来追杀。
仲孙明季无奈鸣金收兵,率先退回大风镇。
第一仗就输了。
帅帐中气氛压抑,人人面无表情。
仲孙明季自知死罪,不敢辩驳,跪地认罪。
满屋诸多将士,均认为他死定了。
毕竟祁六亲自挂帅,在应朝那会儿,就得算是‘御驾亲征’,当着主子的面打败仗,纵观历史也没有哪位能有个好下场。
但此时此刻的祁六,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心忖不愧是我啊!
那么多人中,一眼就能找到位‘大才’!
若非自己将兵权给了这位仲孙明季,估计也不会拿到‘开门红’!
“祁公,吾弟只是一时大意,还望多多留情,看在他少不更事的份上,饶一条性命!”
开口求情的是仲孙离。
原本仲孙家的私兵,一直由他操练,兴兵打仗的书也钻研不少,算是有能力的一位。
岂料祁六不按常理出牌,非得说他另有重用,生生留在身边,充任一名偏将。
反把只会在青楼呷妓的仲孙明季弄去前线统兵。
妥妥的有病嘛不是!
实际祁六一直不说话,就是在等人求情,毕竟领兵能力如此出众的‘大才’,他可舍不得杀。
“唔,值此用人之际 ,本公也不好阵前斩将,仲孙明季你要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再败,可别怪本公不念情!”
仲孙离大喜,赶紧拉着弟弟跪谢。
仲孙明季泪流满面,暗暗后悔不该日日呷妓取乐,感激的无法言语,只拍胸口表示,定要将伊山城拿下,把李维丹的脑袋献上,以弥补祁公今日丢失的颜面。
翌日攻城依旧。
仲孙明季吸取教训,并从大哥仲孙离那儿取得经验,将庞大军队分成各梯队,而不是一股脑全部派上去硬冲。
四千余人交替攻城,一旦疲惫就撤下,换上生力军,打算拖垮敌方。
城墙上的李维丹,见状大笑,暗说祁六从哪儿找的二傻子将领,这不是妥妥给自己送人头么?
当下忍不住手痒,披挂上马,亲自领着三百余骑,冲出城门,将零散攻城的一千来人,冲的七零八落。
更是在阵前放话,要与敌将单挑。
仲孙明季受不了这个激,立即派出麾下杂将邓勇。
两人一个持矛,一个拎锤,在两军阵前打了起来。
为壮声势,仲孙明季决定亲自擂鼓助威。
哪知刚拿起鼓槌,一个没看见,邓勇便被李维丹锤烂了脑袋。
哇!
将军战死,士气顿落。
李维丹乘势冲杀,直奔仲孙明季的大旗。
一番乱战,三百来骑杀的四千众阵型大乱。
更是险些让他们把大旗夺去!
眼见士气低落谷底,仲孙明季仰面抹泪,领兵退回大风镇,单人独骑前往登中,入帐请罪。
祁六见到他,几乎忍不住比个大拇指。
太厉害了!
两天不到,六千人折损大半!
四千兵马,被三百来骑打败,还差点丢旗!
就连仲孙离都开不了口为之求情。
祁六等了等,甚至都给这位当哥的递眼色,但对方似乎觉得太过丢人,竟是不打算要这个弟弟。
没办法,祁六只得自己找台阶:“失败是成功之母。兵书有云,骄兵必败,如今李维丹连赢两阵,正是志得意满之际,仲孙明季你可定要抓住机会!”
啊,这……
所有人都惊的合不拢嘴。
这都能忍,祁公果然惜才!
仲孙明季哭的稀里哗啦,表示祁公之情,恩如再造,下辈子愿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遂再次返回大风镇,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稍稍提升下低落的士气。
转过天来,攻城继续!
而到下午时分,祁六听说他再次败了的时候,暗暗为之赞赏,琢磨起这回该如何措辞原谅。
不想仲孙离却主动说道:“祁公,别留了,宰了吧。”
祁六意外道:“可……那是你亲弟弟啊!”
“末将没有这样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