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我特意加上一句:“别又把我带坑里去。”
我集中精力去听它细微的脚步声,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至于睡死过去。
终于出了那个地洞,我也终于坚持不住睡死过去,然后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嘎嘣嘎嘣类似嚼冰糖的声音吵醒,我撑开沉重的眼皮,由于刚醒过来视线太模糊,我只看到不远处有一大团柔和的白光。
把眼睛闭上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的时候视线清晰多了,我也看清楚那团发光的东西是什么了。
怎么说呢,那是一只没毛的、很像大肥耗子的动物,它用很像婴儿手的前爪子捧着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冰块,此时此刻它正呲着一对大板牙啃冰块啃的正起劲。
我盯着它,努力回忆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又为什么会在我身边?
可能是我目光存在感太强,忙着啃冰块的它抬头看向我,它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板牙一收,抓着大冰块的前爪高高举起,紧接着就来了一句:“库鲁巴其!”
这声音太熟悉,我会认错它的模样,但我绝不会认错它的声音,它就是地洞里那只融合了巨型蠕虫的库鲁巴其生出的有智体。
张小哥说它像猪崽,恕我眼拙,除了长得胖,我是真看不出它哪里像猪。
它耳朵也不大,鼻子也不长,尤其是那对大板牙,我越看越觉得它像蛮蛮很想养的豚鼠。
“你能长出毛来吗?”
它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它歪着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应该是发现我能看到它了,于是它选择直接摇头。
不长毛的大豚鼠太扎眼,我实在不想费脑子编它的来历,于是我对它说:“你还是回洞里吧。”
它好像很震惊,那双黑豆大小的圆眼一下子就瞪大了一圈,但很快它就闭上了眼,然后全身用力。
我怀疑它这是突然内急,想拉一坨大的,结果是我想错了,它使劲憋了半天,憋出来了一身白茫茫的小刺。
这层小刺远看毛绒绒的还挺可爱,但我不会蠢的上手摸,那种火刑加电刑的痛苦我实在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我带你出去,你把那些刺儿收起来吧。没毛就没毛吧,大不了对外说你天生基因缺陷。”
它应该是理解什么是基因缺陷,它举着那块冰,歪着头瞪着眼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给它解疑答惑。
“有机会找个专业的人给你讲,”我指了指它手里的冰块,“你接着吃你的冰吧。”
“那里。”
它突然来这么一句,我一时间还真没明白它什么意思。
目光扫到它嘴边沾着的白色粉末,我反应过来,它是想告诉我,它手里的东西不是冰块。
不用猜,那东西是下面地洞里的那些结晶。
一想到那些东西,我就全身疼。一想到这只大耗子啃那东西,我就很想离它远远的,幸亏我刚才没摸它身上的那些细刺。
“你能吃其他东西吗?”
这件事我必须问清楚,它要是只吃这种晶石,那我就不能把它带离这里。
它似乎看懂了我在想什么,它很着急的点头,好像很怕我把它自己留在这里。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算多好看,但有过相同经历的我终究是心软了。
“我可以带你走,但你必须要听我的话。”
它猛的点头,好像它回应晚了我会反悔一样。
“你有名字吗?”
它摇头,很真诚的那种。
不管它是真没有还是装没有,我就当它没有了,“那你以后先叫嘭嘭,等你主人回来了再起别的名字。”
它动了动嘴唇,似乎想模仿我的发音,奈何失败了。这个小小的失败让它很沮丧,手里的晶石都不想要了。
“快点儿吃,吃饱了咱们就回家。”
也不知道我话里的哪个词说到它心坎上了,它一扫刚才的沮丧,呲出一对大板牙开始咔哧咔哧卖力的啃晶石。
我看着乐呵呵的它,心里止不住的叹气,也不知道往后的路上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等着我,剩下那些地方要都是这种活物……
啊,想想就头疼呀!
嘭嘭啃完那块晶石就开始催促我,它似乎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就像当初的我。
它对全新生活的向往和憧憬也感染了我,放下心里那些忐忑,我背上背包招呼它一起出发。
之后的岁月我们依然忙碌个不停,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我总会被融合了各种怪物的库鲁巴其坑上一坑,我没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已经是我命硬又抗造了。
要说这些千奇百怪的库鲁巴其,它们虽然总是各种出其不意的坑我,但有一点我对它们很满意,那就是除了嘭嘭,其他跟怪物融合后的库鲁巴其生出的有智体都跟第一个地洞里的有智体一样,都是珠子。
没错,我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在一个个地下洞穴里找到了二十二个小药器,一只我觉得是大耗子、别人总说是小猪崽的活物,以及二十一个各具特色的珠子。
这些珠子颜色各异,大小随意,大的有大鸭梨那么大,小的有樱桃那么小,而它们身怀的本领更是千奇百怪。
有的珠子看着它就能让人莫名其妙开心的,有的珠子听到它发出的声音就会立马陷入恐怖的幻觉。
有的珠子越热气味越浓郁,而动物闻到这种气味就会很兴奋。
有的珠子却是越冷气味越明显,动物闻到这种气味就会以为春天来了,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云帆:哥,你是不是被人坑了,为什么要买一只这么丑的猪?
我:它哪里像猪了?它明明很像一只没长毛的大耗子呀!
蛮蛮:这里怎么有只小猪,哎呦,好丑呀!
我:它哪里像猪了?你不觉得它很像一只没毛的豚鼠吗?
云驰:哎呦,谁家的猪跑出来了?不是,这猪怎么那么丑呀!
我:它到底哪里像猪了,是鼻子像,还是耳朵像?
云驰:它的耳朵是不是被人割下来当下酒菜了?
崽崽(云哉):它的鼻子也被割下来当下酒菜了吧?
云海:哪儿来的猪?
我:你是没看见它的脸吗?
云海:我还真没看见,不过这屁股真的很像猪。
我:所以你们都只看屁股不看脸吗?
云驰:这么大的耗子,也没它这么白嫩的呀。你说它是被人割了耳朵和鼻子的猪,别人能接受,你说它是不长毛的大个豚鼠,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呀!再说了,那屁股真的很像猪!
我:……
蛮蛮:噜噜噜。
我:叫它嘭嘭,不然小心它扎你一身白毛刺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