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婉赶紧拉住哥哥,小声劝道:“哥哥慎言,这里是京城,不是江南,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张天昊气呼呼地坐下,整个大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浅浅躲在一旁,将二人的谈话听得真切,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随后,浅浅来到安置御寒的偏殿小屋,把前厅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御寒。御寒听后,面色一喜。
“无圣旨不得出京。”新帝这是把张明举的嫡子嫡女弄来当人质了,这么看来,张将军还没有交出兵权归附新帝,我们还有机会!御寒激动得难以自已,一把将浅浅搂进怀里,在她的小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末了,也不顾浅浅使劲挣扎,揉着她软软的头发,兴奋地说:“浅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等日后大功告成,公子我一定赏你个大官当当。”浅浅笑了笑,只是愣愣地假装听不懂。
张玉婉这姑娘心地善良,竟把皇上赏赐给哥哥的御医当起了劳工,吩咐他们给御寒看病。
御寒和浅浅便装模作样地修养了几日。这天,在浅浅的搀扶下,御寒来到前厅,向张家兄妹叩谢救命之恩。
“恩公在上,请受程野一拜。”御寒恭恭敬敬地说道。
“兄台快快请起,出门在外,大家也算有缘。兄台姓成,这可是国姓呢。”张天昊似笑非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深深打量着御寒。
御寒连忙深施一礼,说道:“小生出身贫苦,实在惶恐。”
“哈哈!”张天昊豪爽地大笑起来,“与程兄说笑罢了。眼下离秋闱还有一个多月,兄台若无处可去,不如就暂住在府上。我们兄妹二人刚到京城,也没什么朋友,短时间内又回不了江南,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日后一起谈诗论画,岂不妙哉?”
“张兄见笑了,我主仆二人正愁无处容身,又承蒙您大恩,实在惭愧,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御寒感激地说道。
“哈哈,太好了!被圈在这府里,闷也能把人闷死,这下正好有个伴。”张玉婉拍着手,一脸高兴的样子。
“玉婉!”张天昊眉头紧皱,大声呵斥妹妹。御寒与浅浅对视一眼,当作没听见,赶紧低下头。张玉婉性格活泼,伸手拉住浅浅。
“哥哥,这个小孩我喜欢,长得多可爱啊,借我玩几天。”说完,也不管张天昊在后面咆哮“一个姑娘家拉着个小厮像什么样子,你给我放开”,拉着浅浅一溜烟跑远了。
御寒心中暗自欣喜,他终于朝着目标迈出了第一步。这兄妹二人出身高贵,却对平民百姓也能以礼相待,性子豪爽仗义,他不禁真心想要与他们结交。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张玉婉拉着浅浅上蹿下跳,把这新府邸的里里外外逛了个遍。
御寒则假作潜心读书,偶尔陪张天昊闲聊。然而,他心中十分焦急,虽然住进了府里,可张天昊除了卧床养伤,就是邀他谈诗论画,从不谈及政治。他几次试图把话题引到新帝圈禁他们兄妹做人质一事上,都被巧妙避开。他也不敢贸然透露身份,以免陷入险境。
张天昊伤势逐渐好转。这天,他邀御寒到书房对弈。两人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厮杀得畅快淋漓。张天昊越发欣赏御寒,只觉得此人学识渊博,谈吐不凡,举止落落大方,全然不像寻常迂腐木讷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