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现在应该意识到你的权力,也意识到你父皇的苦心了吧,希望你能够早点成熟起来!
正坐在马车里赶往镇江的方孝孺,回望京师,心中浮想联翩,脸上情绪复杂,时而沮丧,时而希翼,时而欣喜,时而平淡,时而痛苦,时而悲怆
实马慧小看了方孝孺。
她不知道方孝孺在另一个时空,面对族诛的威胁时,却没有丝毫退宿,在他的心中,为了道统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包括家人乃至自己的生命。
多年宦海浮沉的他,敏锐的感觉到了皇帝对圣贤之学的轻视,他作为新一代文宗,必须尽全力扭转这种局面如今他离开京师,远赴海东,那里距离京师何止万里之遥,对京师发生的一切,都会鞭长莫及。
方孝孺相信,自己在京师,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只要自己留在这里,多少可以做些事情但现在自己离开京师,一切就很难说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必然会被人打上“太子私人”的标签,甚至会有人以为自己“贪生怕死”,“贪图富贵”,但为了心中的道统,为了“万世开太平”的理想,些许名声受损,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朱文奎在坤宁宫待了一个小时左右,才赶往乾清宫,面见刚刚下朝的朱允炆。
感觉到儿子情绪已经平稳,朱允炆很是欣慰,但同时心中也浮起些许不快,虽然只是淡淡的,瞬间就飘散了。
朱允炆并没有问儿子去送方孝孺的事情,朱文奎也就没有说,虽然他曾经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将坤宁宫与母亲的说话告诉父亲。
二人的谈话主要内容是詹事府的人员配备,以及未来的课程安排,主要是朱允炆说,朱文奎只会偶尔问上几句,但大体上都比较顺从在来之前,皇后马慧已经提醒过他,绝对不要失去父皇的欢心,绝对不要!
慈宁宫。
“你们都下去吧!”
用完午膳后,太后吕氏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皇帝啊,这次你可把那娘俩吓坏了啊!”
“娘俩?”
朱允炆扬眉,然后放下茶盏,微微笑道:“他们到您老人家这里哭诉了吗?”
“来过,但没有哭,只是说一些琐事,不过,”太后微微笑道:“他们的一些小心思,老身活了大半辈子,难道还看不出来?”
“呵呵,当然了,太后自然英明无比!”
朱允炆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英明?呵呵,”太后白了一眼儿子,笑道:“虽然老身不管外事,但这两天,老身耳边也听了不少事情,听说方先生被贬斥了?”
“哦,”
太后手上一顿,继而放下茶盏,抬起头来,望着近在咫尺的儿子:“皇帝,你是怎么想的啊?”
“儿子对文奎的教育不满意,打算调整一下詹事府。”
“奎儿有什么问题吗?老身怎么没看出来?”
朱允炆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院中的向日葵花,最后转身道:“奎儿虽然不错,但离儿子的要求,还有不小的距离。”
太后吕氏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儿子。
“朕想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向东征服大海,向北征服漠北,向西平定西域,向南平定南洋诸国,为我大明奠下万世不朽的功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朕必须统合全国的力量,丈量土地、清查人口、士绅一体纳税,只是第一步下一步要继续大力发展工商业,适当调整商税征收的力度另外还要鼓励生育,向边疆移民,因为无汉民,则无汉地最后朕还要大力发展铁路、蒸汽机以及电力等等机械,以及火器等等一切能够富国强兵的物件。”
“这些事情,朕这一辈子肯定完成不了,需要大明下一代,乃至下下一代的君主去做。”
“所以作为朕的继承人,他需要要有广阔的胸襟,宏大的视野以及百折不挠、百死无悔的毅力和勇气,而现在的太子,各方面都差的很远。”
“”
“皇帝,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啊,他只有十三岁啊!你像他这么大时,似乎也没有比他强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