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夏为仪今日穿了身颜色略微深沉的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稳重不少。
宋知言如今虽承袭了国公的爵位,但年龄还小,站在那儿只有被人逗弄的份,根本担任不了招呼客人的任务。
好在是礼部操持,夏为仪也不用出什么力,只用亲自招呼一些重要的客人,不然非得累死她。
今日来的客人多,除了宋家原本的交际圈,姜家也来了不少人,不过姜院长没有仗着是宋宴礼祖父的身份喧宾夺主,只是安静地入座。
除此之外,还有宋宴礼未来的上司、同僚、同窗,另外便是夏为仪这边的关系。
古代家族人丁旺盛,每一家平均都要来五六个人,若非国公府足够大,怕是根本安排不下这么多客人。
“公主,王爷和东乡公主,还有温夫人一家到了。”
夏为仪歉意和客人结束了对话,去到前院,一眼便见到端王带着的一大群人。
她立刻走上前:“父王,母妃,姑姑,大哥,二哥,三弟。”
她依次问了好,最后看向温氏和沈寄。
“舅母,表哥。”
温氏向她回了礼:“公主客气了,今日府上繁忙,不用特意招待。”
“有礼部的各位大人帮忙,倒是省了平阳许多事。”
夏为仪的确不累,想着前院嘈杂便先将一行人领去了花厅稍作休息。
迎亲队伍这个时候应还在城中巡游,此时重要的客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她不必时刻在前院候着,便坐下和一行人聊了一会儿。
温氏是一直想沈寄成婚的,方才一路上都在打量府里为成亲做的准备,脸上露出艳羡。
端王妃看出她的羡慕拍拍她的手。
“都说好女百家求,男子也一样,不必忧虑。”
这哪儿能不忧虑呢,温氏不由和她抱怨,说近日安排了姑娘与沈寄相看,可他总以衙门有事给推拒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多在衙门待一刻钟,跟要了他命似的。
端王妃笑笑:“我这儿倒是认识几个合适的姑娘。”
温氏一听,立刻来了劲,沈寄见势不妙,赶紧起身,恰好遇到夏为仪也要出去。
他脚步顿了一下,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暂时逃离现场。
至少表妹和催婚比起来还是好应付很多。
夏为仪走在他前头,沈寄想起什么追上去。
“表妹留步。”
夏为仪先前并未留意到他也出来了,好奇转过身。
“表哥何事?”
沈寄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停下。
“也并非急事,只是想问问表妹近日睡得可还好?”
原来是例行公事来关心目击证人了。
“不好。”她张口就来,“每夜都会梦魇个两三次,已有好几日未好好睡觉了。”
“没有叫丫鬟婆子陪着吗?”沈寄皱眉,下意识去看她脸色,可她上了妆,倒看不出什么。
“当然有,只是依旧会做噩梦,换了好几个御医开了安神的药也不行。”
锦屏和玉双在她身后默默垂下脑袋。
公主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哪儿睡得不好呢?
沈寄却信以为真,一个人长期睡不好可不行。
他在大理寺多年,自然清楚有的人心里脆弱,遭受了重大创伤或者惊吓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甚至是心理障碍。
表妹早年丧夫,之后性情大变便是如此,如今好不容易康复了,若再因惊吓心病复发,那便难以康复了。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