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为仪表现得愁眉不展。
她知道,大理寺和刑部这样的地方,有一套特别的安抚证人的手段,类似现代的心理医生。
沈寄应该也是会的。
不过,她要对方主动说出来。
“可有找外面的大夫?”
御医自然是最好的,可也不乏民间神医。
夏为仪摇摇头:“倒是不曾了,不过只是受了些惊吓,想来过些日子就会好了。”
她说着,似又想起什么事,语气疲惫道:“劳烦表哥关心了,表妹还要去前面招待宾客,表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府中下人。”
说完,便要转身,但就在那一刻,她摇晃两下,似要晕厥。
“小心!”
沈寄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的肩,夏为仪趁机往他怀中倒去。
“……”
沈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握着她肩头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像是被点了穴整个人愣在原地。
“表妹?”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猛地看向两个丫鬟,结果二人只是低着头,跟木头一样也不动一下。
怎么回事,她们主子晕倒了也不扶吗?如此懒惰又没有眼色也不怕被打发去洗恭桶。
夏为仪只在他胸前靠了两三秒,然后才抬起头。
“表哥……这……”
她推开他,似乎觉得不好意思。
“表哥莫要见怪,近日没休息好,又为了婚事操劳,这才冒犯了表哥。”
沈寄松了口气,却又担忧,表妹这个状态似乎不太妙。
他想起刚来大理寺上值学的东西,犹豫再三,道:
“表妹若是不嫌弃,表哥这或许有一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
沈寄同她解释了一番,夏为仪表现出一副才知道的模样。
“听起来似乎可以,但表哥公务繁忙,平阳不想耽误表哥的时间。”
夏为仪说完打了个寒颤,她也是有些绿茶的天赋。
“无妨,我每日下值后来开导表妹一两个时辰即可。”
这句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两人都不由一愣,特别是沈寄,说完后还有些后悔。
天,这话居然是他说出来的。
现在还能后悔吗?
她应该不会答应吧?
“那……就多谢表哥了。”
夏为仪轻快道,露出灿烂一笑。
沈寄:“……”
“还未问表哥,上次那案子可有进展了?”
怕他尴尬,她主动转移话题。
果然提起案子,沈寄自在许多。
“找到几个同死者有矛盾,近日还失踪了的人,但没有确切的证据,其实也不算有什么进展。”
“这样啊。”
夏为仪一脸遗憾,仿佛为找不到凶手发愁。
实际上,是她故意藏起来了几个和李禹有矛盾的人,从而混淆视听。
毕竟,收集李禹作奸犯科的罪行,也是要时间的。
夏为仪还想和沈寄聊一会儿,可突然有丫鬟匆匆跑来,向她行了礼后道:
“公主,首辅大人来了,说是陛下本来要来参加婚宴,但因有政务缠身,因此托裴大人将贺礼送来。”
夏为仪也是被这操作惊到了,裴变态这理由还挺正大光明,都从太监手里抢活了。
“既如此,平阳便先去忙了,表哥请自便。”
沈寄拱拱手,目送她离开。
夏为仪却在转身那刻神采奕奕,哪儿还有半分疲惫的模样。
“公主,唐姨娘方才在偷看,已被少夫人绑回去了。”
锦屏在她耳后低声提醒。
夏为仪扯了扯嘴角,并不在意。
今日唐清宁风光出嫁,全程礼部操持,又有十里红妆,唐清月怕是心里想不开,想出来搞破坏的。
“连个人都看不住,把守在清幽院的小厮都换了。”
清幽院便是宋云谏现在住的那破院子。
锦屏默默记下,等下了宴会便吩咐下去。
前院,裴恒之将贺礼高调地交给管家,再由记账先生登记在册。
没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送了贺礼,对宋宴礼愈发艳羡了。
年纪轻轻就是探花郎,还有个桃李满天下的祖父,朝中那么多官员都是青山书院的学生,至少在政绩上能给他一定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