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见楚天佑这般易于糊弄,更是肆无忌惮,滔滔不绝地说道:“需拿剩余的一半犒劳三班六役,再拿剩下的一半贿赂丁公公。”
楚天佑皆一一应允,随后,他似笑非笑,主动发问道:“还有呢?还需再分给谁啊?我思忖剩下的一千二百五十两银子分一半给百花楼的老鸨和妓女,她们为此停业,损失惨重啊……再者,厨房的那些厨子们助我制作五句包子,亦是功不可没,也将剩下的六百二十五两银子分他们一半吧。”
胡县令闻听此言,简直心花怒放,暗自窃喜这年轻人太过天真好骗,连忙赞道:“年轻人,你可真是善解人意,他们知晓后,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是吗,那尚余三百一十二两五的赏银再分给谁为宜呢?”楚天佑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胡县令喘息之机。
“这这这……”胡县令顿时语塞,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楚天佑见他这般窘态,也不再与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亦无需绞尽脑汁,更不必弯弯绕绕,那一万两赏银,这般一半一半又一半地分割,恐怕最终大半都落入你的囊中了吧。”楚天佑身为一国之君,岂会被这等小伎俩蒙蔽,当下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胡县令的私心。
胡县令一听,顿时恼羞成怒,面红耳赤地呵斥道:“你……你说什么呢你,你竟敢侮辱本官。”
楚天佑神色冷峻,鄙夷地说道:“还知晓这叫侮辱啊。”
胡县令色厉内荏地叫嚷:“你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楚天佑镇定自若地回应:“只怕我所言皆为事实,若还想我为你们制作五句包子,便需对我以礼相待,否则我即刻撒手不管,拂袖而去。”
毕竟在胡县令眼中,楚天佑此刻仍是他的摇钱树,他岂敢轻易开罪,只得无奈妥协道:“算了算了,不与你计较这些,请。”
楚天佑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但愿真有那一万两赏银才好。”言罢,便率先举步离开。
胡县令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恨恨不平,暗自思忖:“这个愣头青,待事成之后,看我如何收拾他。”
未几,五句包子大功告成,楚天佑与县令一道将包子送至“国主”房外。房门缓缓开启,只见一位公公模样的男子趾高气扬地踱步而出,他身着一袭红色宽袖内侍服,下巴蓄着长长的白色胡子,眼角垂挂两搓白眉须。这“丁公公”煞有介事地替“国主”试吃了五句包子后,脸上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神情,而后端着包子步入屋内呈给国主品尝。刚一掩上门,“丁公公”便原形毕露,毫无顾忌地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后,又装腔作势地一本正经走出,宣称国主龙心大悦,要擢升胡县令官职,又以自己未携小额银票为由,责令胡县令代为分发一万两赏银,言罢便转身回屋。
屋外,楚天佑离去后向胡县令问道:“你可曾见过那国主真容?”
胡县令理所当然地回应:“瞧你说的,天颜岂是轻易能得见的?国主容貌岂容凡人窥视?”
楚天佑质疑道:“仅凭这些,你便确信那国主当真在屋内?”
胡县令强词夺理道:“百花楼的姑娘刁婵曾目睹国主躺在床上的背影,还亲眼瞧见绣着金龙的御用龙帕与龙袜……”
楚天佑当即驳斥道:“仅凭这些,焉能证实那屋内之人确系国主?”
胡县令一时语塞,无言以对,突然忆起御史台中丞李环日前告老还乡,隐居于邻县,心想若请他前来辨认,一切便能水落石出,于是转而对楚天佑说道:“好了,年轻人,此处已无你之事,你且回吧,待证实国主为真,你再来县衙领取赏银,否则……”
楚天佑冷哼一声:“还有何否则,那屋内若真是国主,我愿将脑袋割下给你当椅凳,哼,真是个昏聩糊涂之官。”言毕,便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返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