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太冒险了。” 罗文说，“而且咱也不知道吃怪物灵魂到底对不对。可话说回来，变强哪有不冒险的，林恩，你也清楚。不过，要是你有更好的主意，我倒乐意听听。”

我点点头。好不好另说，可我确实还有…… 别的主意。

“你们认不认识一胖一瘦俩家伙，叫斯奎格斯和弗里格斯？”

林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咋知道他们的？” 她问道。

“前几天我出去溜达，撞见他们了。我瞧见他们杀了个人。后来我故意挑衅，估计他们还想拉拢我呢。…… 我饿着肚子的时候，嘴也不饶人。”

“他们是职业杀手，维塔。” 林恩皱着眉说。

我点点头。

“我猜也是。要是跟他们混，我能很快变强。”

“维塔，你可不能当刺客！” 林恩惊恐地大喊。

“为啥不行？” 我反问，“我是个死灵法师，林恩！我会死亡魔法！是你说这是我的一部分！我干啥不得跟死亡沾边？”

林恩一时语塞。

“再说了，刺客横竖都要杀人。我要是当了刺客，还能顺手除掉其他刺客，让这城市安全点儿。”

林恩又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哀伤。

“维塔，求你别这么想。就算是杀手，也有人在乎他们。每条人命的消逝，都是一场悲剧。”

我撇了撇嘴，这话虽说没法反驳，可我心里就是不乐意。格里格的家人会惦记他吗？我不清楚，可要是有人因为我面包烤得不好，就把我往死里揍，我可不会惦记他。

“我还有个主意，跟你们一块儿加入碎龙帮，从里头把他们扳倒。” 我坦诚地说，“我能帮你们做事，咱们一起努力，说不定能让情况好转。到最后，把他们连根拔起。”

“绝对不行！” 罗文斩钉截铁地说，“维塔，你太自不量力了。你这些想法打哪儿来的？你又不是犯罪策划高手，也不是训练有素的猎人，你不过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我们连让你吃饱都费劲！碎龙帮的老大，镇压过不止一次起义，你行事又不够小心谨慎。你根本不了解这些人，维塔。你去了，就是被人当棋子利用，最后被榨干了扔出来。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好说！”

“那你到底想让我干啥？” 我大喊道，“啥都不做？我受够啥都不干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眼巴巴看着他们把你挣的钱都拿走，罗文！更不想看着林恩被人欺负！你知道吗？你拦不住我做想做的事儿！所以，你们到底帮不帮我？”

一时间，屋里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声。我气得浑身发抖，都快站不稳了。难道就因为他们一门心思护着我，就不肯让我帮忙吗？

林恩叹了口气。

“这话我以前说过，现在还得说。维塔，不管啥事儿，我都挺你。你是我们的家人。要是这是你非做不可的事儿…… 你不用问，孩子，我帮你。”

“我不是……”

“行了，我知道。” 她打断我，“维塔，原谅我们。你这孩子，长大得太快了。”

这回轮到罗文叹气了。不过他只问了一句：

“…… 那你打算选哪个？这些主意我都不看好，可要是你非得选，那就选个最中意的吧。”

“这还用选吗？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我说，“罗文，我答应过你。”

罗文挑起眉毛，林恩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我答应过你，不会丢了人性。所以我不想靠杀人来变强。我想帮人。猎人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他们齐心协力，保护大家安全。他们是英雄。”

林恩咧开嘴，笑了。

“你抱着毛绒玩具，还说出这种话，还指望我不叫你‘孩子’？” 她打趣道。

我佯装生气，皱起眉头：“别把罗斯科扯进来。”

林恩笑得前仰后合，都咳起来了也停不下来。罗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维塔。从来都不简单。这世上，没谁、没哪个组织是绝对的好，或者绝对的坏。猎人公会跟别的组织一样，也有内部争斗和各种算计。”

“…… 可他们不是刺客，也不是黑帮，对吧？” 我追问道。罗文一脸无奈。

“对，维塔，他们不是刺客，也不是黑帮。你说得有道理。可要是想让你进猎人公会，我们得拼了老命准备…… 你得多吃点，起码别让人看着像快饿死了。”

我皱起眉头。

“我不想抢别人的吃的。”

“我们会想办法的，孩子。我得去给你偷些装备。” 林恩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道，“起码得等我伤好了才能去。”

我点点头。

“对了，你能教我像你一样感知危险吗？罗文说我可能有这天赋，这本事要是学会了，肯定有用。”

林恩咧嘴一笑。

“行啊！虽说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教好。不过肯定试试！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教，反正我这养伤期间，也没啥别的事儿干。”

“好。我想赶紧试试。你现在能感觉到我有啥不一样吗？” 我问道，“有没有啥奇怪的地方？”

她歪着头，仔细打量我。

“我这感知一直开着呢，你感觉跟以前没啥两样。咋了？”

我把一直藏在胳膊里的另一个人类灵魂逼出来，放在手心里。

“现在呢，有没有感觉到啥不一样？”

林恩摇摇头。

“还是老样子，呃…… 维塔。”

“…… 行。那我把这灵魂吃了。你看看我有没有变化。”

他俩瞪大了眼睛。

“等等…… 你手里拿着个灵魂？” 林恩问道，“维塔，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歪着头说：“我跟你们说过，我碰到那俩刺客。这是他们杀的人的灵魂。”

“你要吃人的灵魂？” 罗文缓缓问道。

我皱起眉头，心里琢磨着。为啥不吃呢？我得弄清楚，把灵魂藏在身体里安不安全。林恩好像察觉不到，说不定是因为这灵魂太小了。要是我吃了之后，她能察觉到变化，那就说明她的危险感知发现不了藏着的灵魂。要是没变化，那咱就不知道她能不能察觉到更大的灵魂。以后说不定这能力还有别的用处，不过现在搞清楚也好。

“对，我吃。” 我下定决心。

他俩直勾勾地盯着我。

“…… 这很奇怪吗？” 我有点犹豫地问道。

“倒不是…… 只是，维塔，你吃了灵魂后，它会咋样？” 罗文问道。

“它会变成我的一部分。”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所以…… 那个人，就活在你身体里了？”

“不是。” 我摇摇头，“他们已经死了。灵魂会被消化掉。”

“那…… 这人就没法去来世了？” 罗文问。

哦，原来是担心这个。我轻轻捏了捏罗斯科。

“我也不太清楚。说不定我死了之后，他们就能去了？我肯定他们最后会重新聚合。我再厉害，也不至于破坏来世的规矩，对吧？”

我真心希望是这样。特别特别希望。罗文挠挠头。

“嗯…… 我想也是。行吧，你做实验吧。”

我点点头，看向林恩。她顿了一下，也点头同意。我张大嘴巴，把灵魂咽了下去，一股纯粹的、被消化的力量在我体内流淌。这是自从格里格之后，我吃到的最好的 “食物”…… 我感觉平静了些，脑子也更清醒了。

“没错。” 我从兴奋劲儿里缓过来时，林恩小声说，“我明显感觉到了。变化不大，但确实有变化。你变强了。”

我点点头。看来，在能感知危险的人面前，可不能随便 “加餐”。

“我还想再试试别的。”

我伸出手，集中精力。当我的手离林恩还有四英寸远时…… 我感觉到了。那个温暖、美好的灵魂。

“…… 距离是上次的两倍。” 我小声说，“我觉得，吃的灵魂越多，感知灵魂的能力就越强。”

林恩挑起眉毛。

“那你还需要我教吗？” 她问。

“她需要。” 罗文肯定地说，“有力量固然好，可技巧也很关键。维塔，要是你能真正学会怎么运用，而不是瞎使劲儿，效果肯定比吃灵魂还好。”

“好吧。” 我同意道，“不过，你能帮我弄些动物灵魂吗？”

他叹了口气。

“行，没问题。”

我紧紧抱住罗文，他有些尴尬地接受了。看来，我有计划了。训练、学习、吞噬、成长。等我有能力应对一切…… 猎人公会在等着我。

我从没想过自己能找到一份合法工作。而这一切，竟源于我这不被认可的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