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燕美人。”
李昌年急着拦下,苦口婆心。
“陛下,燕美人正发热,您这样进去,岂不是让燕美人更受罪?”
祁稷猛地顿住,关心则乱,“那该怎么办?”
“陛下,您听老奴一句劝,先去沐浴更衣,您身上还有马奶酒的味道,这...”
祁稷不说话了,转头就去温池。
待得身子清洗干净,暖和起来,这才敢进入内殿。
殿中已经烧上赏赐的红罗碳,发热的人反而会感觉身体很冷。
祁稷看见燕灵雎额头冒汗,眉头紧蹙,心疼得不行。
他将她鬓角沾上汗渍的额发抚在耳后,轻巧的声音中透着愠怒。
“怎么会发热?”
容儿侍奉在旁,“是前几日与傅婕妤和赵美人出游,着了凉,回来时,夫人就略有不适。”
“怎么不早点叫太医。”祁稷压着怒气。
容儿腹诽,还不是姐姐看你不来了,心情不好,就没在意,但是可不敢这样回。
她跪在地上,“是奴婢粗心。”
祁稷觉得头疼,雎雎素来疼爱这个丫鬟,别跪坏了。
他挥手,让容儿起来,压着脾气好好说话。
“你要多注意你家夫人,有什么事就来找朕。”
容儿低眉敛神,心中暗骂,你在披香殿风流快活,谁敢叫你!
“是。”
容儿站在这里,祁稷更加心烦,便挥手让她退下。
“你下去吧,朕来照顾她。”
“是。”
容儿离开,殿中只剩下祁稷与燕灵雎。
他抚平她的眉间,轻声哄着:“雎雎,我来了。”
这几日政务繁忙,皇后没了,前朝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上官铭瑞立即就递了折子回京述职,西京简直就是个筛子。
他只能顺水推舟,先安抚上官婕妤,再利用上官铭瑞,帮他稳住朝堂局势。
只是,委屈了雎雎。
烛光渐暗,斑驳地照进罗幔,宫人们轻手轻脚地行走,生怕惊扰了塌上的陛下与夫人。
燕灵雎感觉到有些热,朦胧中有束缚,很不舒服,便挣扎着要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昏暗的天际投入一丝光明,照见枕边人。
“陛下?”
雄浑的气息有节奏地扑在她的脸上,有丝丝奶味。
祁稷似乎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分,睁开眼,便看见她那双灵动的眸子。
“你醒了?”
他抱紧她,“你终于醒了。”
“我看看,退热了没有。”
祁稷将手覆上她的额头,温热的。
他松却一口气,“终于退热了。”
燕灵雎眨眨眼睛,“陛下,您一直都在吗?”
祁稷在她额间轻吻,“我一直都在。”
燕灵雎不相信,“您不是在披香殿吗?”
祁稷躲不过去,只好假装没睡醒,埋在她的发间。
许久后才道:“雎雎,你知道上官氏吗?”
燕灵雎摇头。
“上官氏祖上官拜左将军,被武皇帝托孤,其子又嫁女成为皇后,遂为外戚。”
“如今的上官家主上官铭瑞,任镇军大将军,镇守边疆几十年,前几年,他的长子上官雄军,封镇北将军,前往赴任。”
祁稷顿了顿,幽深的语气道:“北边被上官氏深耕,势焰可畏。”
“呼,朝臣们近日闹着要朕去给太后赔罪,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若是上官铭瑞回京述职,可在前朝助我一臂之力。”
“如此,披香殿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