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宫立在终南山最高处的山顶之上,背靠万丈悬崖,因为大凤朝很多皇子皇孙在此修炼过,历经大凤朝多年修缮,端的是气势巍峨,宛如仙境。霜儿等人在山门处交了马匹,徒步上到大殿。李丹阳先是在太清宫三清殿拜了神像,因为李霜儿女流之辈不太方便,安排一处偏僻的侧殿让李霜儿住了,吩咐别人不要打扰,这才带了七水往后殿去了。
李丹阳和七水穿过三清殿,后面是丹霞殿,但是李丹阳毫不停留,一言不发,继续往后,穿堂过户,来到最后面的一处。七水抬眼看去,很小的一个后殿,上面写着纯阳殿。殿前门口虽然有香火,但是看着殿门紧闭,看样子很久没有开了。
李丹阳跪在殿门拜了几拜,七水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磕头。李丹阳回头看他,满意地笑了笑,过去推开了殿门。
吱呀呀门响,七水往里看去,里面空荡荡的,好久没有人进去过的样子。纯阳殿很小,屋内空荡荡的,没有塑像。一套座椅,一张床,墙上挂着一副画,画着一个身背长剑的道人,三绺清须,仙风道骨,画已经有点泛黄了。一个香案,香案上供着一根烧火棍一样的东西,锈迹斑斑,又黑又长,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七水看着画里的人,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看去,觉得画中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自己走到哪里都像是逃不过。七水大奇,再看的时候,人就迷迷糊糊了起来,好像一个声音想和自己说话,又听不清楚。
李丹阳见七水盯着画像如痴如醉,不禁点点头叹道:“我猜的果然不错。”
李丹阳对七水说道:“七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找人打扫一下。以后太清宫早课晚功,你想去就去,不想贫道也不让人打扰你清修。”
七水盯着画像,就像是没听见,李丹阳也不在意,竟是对着七水行了个礼,转身轻轻的带起房门,走了出去。
七水心有所感,置若罔闻,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盘膝坐在画前,闭目打坐起来。感觉自己的肉身虽在纯阳殿,神识已经去往八荒六合,前世今生。
马光河子嗣上艰难,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马知翦死在七年前第一次契丹南征,只剩了马知远这一根独苗。半个多月前,马知远按密计,以去灵珠寺给祖母上香祈福为名,谎称遭劫,从开封逃离。然而戏演了一半,马知远就真的失去了联系,自己派去接应的十几名高手也了无音讯。马光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天天在屋里唉声叹气。
诸葛瑾急匆匆进来,在门口禀报:“主薄诸葛瑾求见马将军。”
这几日因为马少爷的事诸葛瑾被马光河骂了多次,说他出的馊主意。现在人丢了,自己人也找不到,小皇帝那边也翻天覆地的查,差点把灵珠寺周边几十里都翻过来刨。结果发现好多不明身份的杀手尸体,有些疑似契丹人,当然也有几个是从太原派出去接应的聚贤馆的人,马光河也不敢认。马少爷等一行人的马匹也被发现倒毙在路边。本来小皇帝怀疑马知远逃奔了太原,马光河则怀疑小皇帝抓了马光河。结果翻出来这么多谁都不认的尸体,两边都不敢确定了。
诸葛瑾本来能躲就躲,今日是有重大军情,不得不见马光河。通报后,等了许久方听见里面说:“进来。”
诸葛瑾硬着头皮进到房内,只几天没见,马光河瘦了很多,也没洗漱,头发乱蓬蓬的,三角眼里全是血丝,先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诸葛瑾,犹犹豫豫的说道:“是有远儿的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