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李霜儿带着哭腔大喊。
契丹人从长袍下扯出弓弩,对着水里得两人放箭。契丹人骑射了得,多亏了杨普灵台清明,契丹人猝不及防,两人已经漂得远了,再加上背后竹箧里瓜果遮挡了箭弩,二人顺水而逝,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孙重面色阴沉,看着魏水默不作声。
契丹人围住了孙重,问道:“孙大人,现在该如何行事?”
孙重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满脸堆笑拱拱手说道:“耶律将军,还请您先回朝,禀告上国陛下,杜将军将按计划行事,依约带军起事,只求将来能册封杜将军为中原皇帝,世世代代向上国上表进贡。也请耶律将军留部分兵马给我,小人一定要找到这两个小子,举事之前,万万不可令这二人泄露大局。”
为首得契丹人点点头:“本王的亲兵留给你十人,我只带两人回去即可,加上你的亲兵两人,估计也够了。不过,你去哪里找这两个人?”
孙重目视两个自己的亲兵:“你俩各带三人,沿魏水两岸搜索三十里,无论有没有线索,天黑回此处汇合。”
“我自己带数人,沿来路去找,他们身背瓜果,想来是在某处购得,小人往前去找集市,看看有没有人识得这三人,一定要问出来他们得下落。”
耶律将军一愣,看着孙重笑道:“孙大人果然老辣,想来行军布阵也是足智多谋,只是不明白你们大燕国有这等人才,为啥战斗力如此不堪?”
孙重老脸一红,无声得叹了口气。
白景休扔掉了竹箧,拉着小师妹慢慢得靠在了河岸上,李霜儿全身不停得颤抖,流泪看着河面,哭道:“大师兄呢,他怎么样了。”
白景休摇了摇头,突遭大变,他反倒是冷静得紧。看看了翻滚奔流的魏水,辨别了一下方向,对李霜儿说道:“师妹,他们有马,一定会来追我们。。。大师兄。。。可能已遭不测。。。别哭,我们还得往下游一段,到老龙滩那边,那边三河汇流,我们逆着支流小潮河多走一会,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两人千辛万苦的躲避着河岸上的人,终于在小潮河的上游悄悄上了岸,从山路回了白阳观。
两人自幼习武,身体打熬的煞是结实,饶是如此,回到观里也是精疲力竭。
白阳观是个三进的小院落。李道长十余年前选中此处落脚,将之前破败的墙壁屋顶草草修缮,自己住了正殿,左厢房给了自己的三个徒弟,右厢是女儿李霜儿。后殿住了一个老者,连白景休李霜儿也难得见面,总是以长袍斗笠遮面。经常闭关数月,也从不和霜儿等人说话。李道长除了按时安排弟子送餐,其余时间就似乎当没有这个人。
李道长初来白阳山,除了怀抱里的女儿,身无长处,倒是带了几匹马驮着很多书。修葺了白云观之后,李道长更是将马匹放走,从此再不出山,自己平时虽然道长打扮,却从不求香火,不接待香客上门。只是机缘巧合,救了三个孩子,收做徒弟。
白阳观与世隔绝,平时每三个月才令杨普和白景休出去采购一些必需品。这次本不到日子,只是近来山里闹野猪,观里自种的瓜菜都被糟蹋了,这才打发徒弟下山买些。李霜儿少年心性,非要跟着出山,李道长对这个顽劣女儿是头疼的紧,无可奈何也只好答应。
已是二更时分,李道长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坐或者读书,正急得在观门口眺望,小师弟七水刚刚十一岁,也是李道长从山下救回来的,正站在院墙上居高远望。
白白的月亮升了上来,月影里,七水看见白景休和李霜儿相互搀扶,从山路上逶迤而来。
“师父,小师哥和师姐回来了。”七水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冲了过去。
李道长心里一宽,看着两人的身影,但不见杨普,心下疑惑。
白景休搀着李霜儿走上前,还未等开口,李霜儿扑到父亲的怀里泣不成声:“爹,大师兄他。。。被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