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时,老时?”
郓城县后衙之中,一个粗犷的破锣嗓子大喊。
“小的在呢。”
时文彬年龄也不小了,此刻眉眼像是孙子一样,又是弯腰又是拱手。
金兀术穿着半截裤子,其实是仿制辽人和宋人的内裤,又结合了骑马方便而制成。
他高大壮硕的身躯,比时文彬高了一个头,伸手拍了拍对方的面颊,呼气道:“你婆娘不错。”
“四太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时文彬连连赔笑。
“可惜身子骨弱了些,俺一不留神,她就有点死了。”
金兀术将自己的身板挤进太师椅,“你进去看看吧。”
时文彬面色微变,却又连忙隐藏起来,摆摆手:“无碍无碍...”
“俺让你去看。”
金兀术一翻眼珠子,随时都能杀人的架势。
“是,是。”
时文彬不想看的,却无奈进来,只见床榻上的白秀英,浑身都是伤,好像被无数野兽噬咬过。
面色苍白,床榻下方尽是一圈一圈的血痕。
她似乎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眼球勉强动了动,见到老相好,身躯微微一颤,傲人的身材早已变得血肉模糊,流出更多血来。
“不要动,不要...”
时文彬压低了声音,似乎想要劝白秀英忍住。
“咋样?俺是不是很能干?”
突然,金兀术的声音响起,时文彬浑身一抖,白秀英更像是白日见鬼一般,睫毛闪动。
“你赶紧去寻个大夫来,医好她,晚上俺还有用。”
金兀术大剌剌地坐下:“要不是你说,俺都不知道汴京的娘们儿这么嫩,嘿嘿,跟北地不一样,俺看辽国皇室公主什么的,也不过如此嘛。”
白秀英是东京打踅的行院,色艺双绝。与郓城新知县时文彬相好已久,遂到郓城开勾栏,歌舞吹弹。
金人来势汹汹,郓城县城墙低矮,且来不及垒高,就被金人包围,险些砸烂了城门,时文彬便开门投降。
金人不要铜钱,只要金银绫罗绸缎,要酒肉要女人,一切好东西。
时文彬只能打开县衙仓库,又硬着头皮请相好安排,哪想到那么多娼妓,金兀术一眼却看中了白秀英。
时文彬一夜都没敢合眼,本想等完事了就接走白秀英,眼看却是接不走了。
只能抬走。
在朝廷相公们眼中,只有时文彬开城投降的事实,各种琐碎磨难却还是他们来承担。
“愣着干什么?”
金兀术翻着厚眼皮,一副不耐的模样,抓起了马鞭。
“此女身娇体弱,小的给四太子换个。”
时文彬连忙赔笑:“换个丰满有力的。”
“那这个就没用喽?”
金兀术将马鞭一抛:“那你就抽她,抽死她。”
时文彬刚接住马鞭,一听这话,整个人吓得堆坐在地,手中马鞭仿佛烫手的栗子,想要抛弃却又不敢。
这副模样给金兀术逗得哈哈大笑:“准备酒菜,一个时辰后,俺要了解附近城寨。”
很快衙门仅剩的几个小吏安排好酒菜,还得给倒酒,这厮吃喝一阵便仰头一倒,呼呼大睡。
“快快快,轻些。”
时文彬趁机将白秀英抬出去,安置在一间民房里,又找来大夫,结果那人一看是时文彬,冷哼一声,并不给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