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沙发处,冒出一颗脑袋。
寸头。
刚剪的头,何闫还不太适应,时不时就要摸一下发茬,又短又硬,怪刺手的。
他边打哈欠,边走到床边,嘴上嘀咕,“药还挺有用,喝完就睡,睡醒就恢复了,跟机器人上电池一样。”
不是熟悉的人,迟清和肉眼可见失望。
何闫气笑了,龇着大白牙,恶劣地帮迟清和回忆下午他干的蠢事。
“这么不想看到我?”
他戳着自己的脑袋,“就因为你那两剪刀,本大爷成了寸头,你知道我理一次头发要多少钱吗?”
迟清和放下盆栽,平淡道,“这种事找Wenson,他会处理。”
何闫耸耸肩,“找过了,没用,还是你的话好使。或者,你单独赔我个十万二十万的,我不挑。”
闻言,迟清和终于舍得给何闫个正眼,明知故问道,“你一顿饭就得要两千,会没钱?”
何闫:“……”
我被没收卡和现金的时候,你TM不就在现场,还故意给我穿小鞋,说实习生一个月就两千。
要不是喜欢往茶水间钻,还真被骗了。
实习工资,一万二变两千,你个黑心资本家!
何闫实在不会遮掩情绪,脸色臭的,就快把“不爽”两个字刻出来了。
而迟清和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昨天借病开了个可以正常交流的口子,规矩也该慢慢教给他了。
“只要你把事做好,当一个合格的保镖,我就可以在固定工资之外,另外给你钱。”
何闫面上不屑,但嘴巴比脑子动得快。
“多少?”
“放心,不会少的,够你下班买烤肠。”迟清和微微挑眉。
Wenson跟他汇报的时候,他还怀疑。
现在见何闫这副一听到烤肠,瞬间就不困的兴奋样,实锤了。
“你好像很喜欢吃烤肠?”
何闫后知后觉,回过神后赶紧出言澄清。
“怎么可能!这种又脏又廉价的路边摊,我会吃?!别搞笑了。”
何闫说这话时,一脸只会吃高档货的嫌弃样。
可现实中,裤兜比脸还干净,理发的钱,都得Wenson帮他垫付。
哪怕身上没有一分钱,买不起小烤肠,下班出了公司门,还是习惯往烤肠摊奔。
一连七天,在摊子旁边当吉祥物,不知道多少个小孩嘲笑。
何闫也是有苦说不出,好好的少爷混到这种地步,半夜都得抽自己两巴掌。
原以为爷爷就随便说说,哪能一条活路都不给他留。
结果。
拜把子的兄弟、七大姑八大姨、就连他的亲生爸妈!
这么多人,愣是统一战线,不肯给他一点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