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阿姨!”医生用手轻轻地拍打着21床母亲的肩头,她没反应医生不敢离开,怕她出事。过了好半天她才幽幽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医生!我没事。”
“那行,你好好照顾病人,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医生看着她说完后走了。
21床的母亲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的女儿,我们谁也不敢去打扰她,她一直那样看着,直到我们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还是昨天那个姿势,像一座雕塑一样,她与昨晚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原本半白的头发全白了,一夜白头不只是电视剧电影里才有的镜头,原来在生活中也有。
这两天,大哥的化疗做完了,除了人瘦了一圈外,其它方面看起来还不错,他算是又平安地过了一关,但21床似乎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昏迷了两天后,大哥出院了,我的导流管过两天也快要拔了,肺部还有炎症,暂时还出不了院,我又一次转了病房,我转到了8床,两人间。
与我同病房的病友是个开朗的和我同一属相刚好差一轮的一个坚强的长相有点异域特色的美女,她对我的到来很开心,我还没有坐下呢,她就先开口问我:“你是22床转过来的吧,21床又不行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22床的呀?”我奇怪的问,因为我没有见过她呀!
“我见过你呀!”她笑着说。
“在哪儿呀?”我好奇地问。
“你病房里呀,21床发疯的那天,我去看热闹去了,我看到你了,只是你的注意力在21床身上没注意到门口的情况而已,那天看热闹的人还不少呢。”她笑着说。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肺癌吧!”她像密探一样看着问。
“对呀,你的消息蛮灵通的。”我笑着对她说。
“灵通啥呀!你要像我这样进进出出几十次,你比我的消息还要灵通,我这种身体状况还算好的又回不了家的人,每天没事就是关心关心今天哪个病房来人呐,哪个病房人走了,你不会回家吧!我看你基本上都在医院里呆着。”她满怀希望的笑着问我。
“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回家,前两天是因为我姨妈有导流管痛不方便才没回家的,这两天感觉好些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拔管了,今晚就可以回家了。”侄儿笑着说,我知道侄儿故意骗她的,估计侄儿是受不了她那自来熟的过分热情和唠唠叨叨侈侈不休的。
“你回家去吧,这里有我陪你姨妈就可以了。”她笑着对我侄儿说。
“那可不行,我是我姨妈的影子,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侄儿说。
“你这孩子真讨厌,唉,我以为来了一个不回家的来陪我呢,原来你也要回家。”她失望地看着窗外说。
“你的陪护呢?”我问。
“没有。”她没好气的回答我,然后就不再理我了。
我和侄儿相视一笑,觉得这人好奇怪,开始我们一进来时,她热情似火,这会又冷若冰霜,我们也没多想,放好自己的东西,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