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宇宪的床两侧挂着青色的床幔,温以安飞快地跑过去,试了试枕头,是她喜欢的高度。
她侧过身,没有睡着,又朝向原宇宪的方向,目光瞥到那盏灯的最后一面,竟然是羡青山的梅红似火下,她在半撩似撩他。
眼皮就这般掉下来,梦回初见,一夜好眠。
皇后的生辰宴,设在晚梅园。
万物呈绿的时期,唯有此处还是白梅绽放。
温以安紧跟原宇宪,中途却被原宇恬劫到一旁,满脸都是坏坏的笑:“大嫂嫂,听说你昨晚宿在皇兄府中,是不是好事将近?”
“你是不是在你皇兄府中有卧底?”温以安心中坦荡,可还是紧张起来。
“哪里需要卧底,以敬说你昨日没回府。”
失策,这就是弟弟嫁给未婚夫妹妹的坏处。
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可这毕竟在外,温以安将话题抛到她身上:“我也听说洛城湖上,才子佳人月中游湖,以敬若是欺负你,同我说。”
原宇恬也不知怎就绕到她那里,可旁边的谈论声吸引了她们。
“许卿遥回来了?”
“那不是罪臣之女。”
“瞎说什么?罪不及女,何况当今圣上本就有意招她为二皇子妃。”
这种集会,少不了谈资,可总会犯了某人的忌讳。
比如司宣部林晓。
“不知道情况,别乱嚼舌根。”
她一说完,那谈论的两人躲猫猫似的避开。
自然视线就移动到温以安身上:“听说温大人此行晴浦,又立新功,可喜可贺。”
暗中使绊子,这会又堂而皇之上前寒暄。
温以安觉得脊梁骨都是冷的,这人怎么做到云淡风轻地夸赞敌人。
也是,在司宣部,注定她能说会道。
“林大人消息灵通,又怪会说好话,不知面对许姑娘,是否还这般心诚意切。”温以安不想树敌,可也不想明知是敌人还客客气气逢迎。
“大嫂嫂,那不就是二嫂嫂和二皇兄。”原宇恬看向林晓:“林大人,要过去打个招呼不?”
林晓这才放眼望去,正是一对璧人。
原宇翔笑得开怀,林晓似是第一次见,心里碎了一块石头,碎片搅着肉,睁着眼都能感觉到生疼生疼。
温以安瞧着她那灰暗的脸,其实她也是可怜人。
明知道爱而不得,还一条路走到黑。
许卿遥靠近时,林晓挑起树枝就想逃,却被许卿遥叫住:“林姑娘。”
许卿遥走过来时,异常冷静。
这些年,原宇翔做的错事中,那些加重的程度少不了她的怂恿。
温以安有些担心,但知她有分寸,也未加阻扰,只是让开路,让她看得清楚。
不得不说,这两人站在一起,林晓只有自惭形秽的选择。
她也不知说什么好,木讷起来,等着许卿遥的第二句话。
“林姑娘,宇翔这些年,多亏妹妹照顾,往后可尽管将人交给我,妹妹也好觅良人。”
原宇恬抓着温以安德手臂,瞧得有些大快人心。
“姐姐这话说得见外,姐姐应召前来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寒城的将士怕是想念姐姐的,你定然不会让他们寒心,自要回去的。”能坐到那个位置,林晓毕竟也不是善茬。
可她输就输在原宇翔的喜欢上。
“林大人,你错了,寒城有许将军,卿遥有大才,自要谋之大用。”
原宇翔站的位置是许卿遥的同侧,站位和态度都异常明显。
林晓后退数步,原宇琼稳住她:“二哥,林大人也是国之栋梁,你这般厚此薄彼,寒了大臣的心。”
这话看似救场,实则又在林晓心里插了一刀,心已濒临窒息:“这里我毕竟是外人,不该扰了你们赏花的乐趣。”
林晓说完就落荒而逃。
原宇琼朝许卿遥一抬眉:“卿遥,你不够义气,回来了只记得二哥。”
“谁说我只记得他,你可是财神爷,谁不想向你沾沾光。”
许卿遥走近一些,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宇琼,这些年寒城多谢你照顾,不然寒城早就空空如也。”
原宇琼也是明白人,这些年各部奉承他,无非是想多拨点款。
可许卿遥眼中的真心是独一无二的,她是真心为将士打算的人,每一桩每一笔都用在刀刃上。
“一个寒城还不至于搬空我,往后兵部的事情,可不能再来压榨我。”
原宇琼似已猜到许卿遥的去处,那也是最适合她施展才华的地方。